催婚

“我爸我妈因为忙，实际上除了寄钱，退休前几乎没回几次家。家里的老人都是八叔和八婶照顾，也只有八叔一个人在家里务农。家里每次做事，也都是八叔出钱出力，八叔从来没说过什么。三叔当年分家出去，就是不想管家里。八叔这两年才有时间出去打工，家里条件也好了起来。”

程治笑着道：“因为我爸建房子贴了八叔一些钱，所以就是退休了，也只是偶尔回来。说那些钱是八叔照顾爷爷奶奶应该得的。当然，我们也就有了自己的房间。”

于洁不屑地道：“大人真复杂。”

“怎么不去乐山？”于洁问。

“要是去乐山，老爹老娘看爷爷奶奶的时候就少了。”

辛宝婷用手指把晨晨眼睛上的头发拨开：“想不到做一件事情还有这么多牵扯。”

“这叫牵挂，有牵挂就没有在任性的理由。凡事总会多想一点。有时候会很累，但是经历了才知道那是一种幸福。因为你也会被别人牵挂。”

程治知道辛宝婷的家庭是破碎的，同样也是简单的。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于洁不自在地道：“但是也挺麻烦的，我报考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我的天啊，当时没把我烦死。一个人有一个意见，你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所以我一个都没听。”

程治笑了，因为他读书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他听了父亲的意见，算是子承父业。

于洁惊叹了一声，因为她搜索到了辛宝婷和程治的视频，男女对唱慢摇滚版的《宽容》的点赞数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个可能》。而程治的《我们的爱情》点赞数虽然没有那两首多，但是也不少。

程治伸头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辛宝婷也看到了，而在搜索视频的时候，居然那两张照片也会弹出来，并有简单的介绍。

这就不是正常的传播速度，而是被认为地联系到了一起，而这其中，如果说没有钱，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的。

“杨宋一做不到这种程度。”辛宝婷很快就下了判断。

于洁抬起头：“你是说有人再帮你们炒作？”

程治淡淡地道：“你不会以为你在贴吧贴一下，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唱得比我们好的人多得是。而且这些视频都做过后期处理，做得比你专业。”

于洁愣愣地看了看程治，又看了看辛宝婷。

辛宝婷就坦然地道：“之前是一个叫做杨宋一的人再操作。现在已经超出了杨宋一的能力。”

她叹了口气道：“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我的后爸插手了。”

于洁关了电脑。

“这样就没意思了。本来挺好的事情，变味了。”

辛宝婷笑道：“你还在读书，要是你出来在这个圈子工作，就知道这是很正常的。如果我还猜得不错，包括今天电视台节目的录制，恐怕也是我妈在后面花了钱的结果。”

于洁倒在了晨晨的身边：“哎呀，真是毁三观啊。我现在后悔了。我以为搞传播的都能成为无冕之王。”

多了心思，辛宝婷就在屋里待不住了。

从房间出来，客厅里，两桌麻将其实挺吵的。

院子里，八叔他们已经回来，买回来的都是青菜，因为肉食家里足够。

跟正在剥豌豆的爷爷奶奶说了一声，两个人就走进了后院竹林间的小路。

“我妈不想我去高原，这是用钱砸我呢。”辛宝婷太熟悉母亲的招数，虽然大多时候都没有起到效果。

程治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辛宝婷很鄙视地道：“我不是专业歌手，没有创作团队，形象说实话也不怎么样。就算是我走上了那条路，我能做什么？靠模仿翻唱混上几年，然后呢？”

辛宝婷很认真地看着程治道：“如果是两年前，这也许能够打动我。但是现在只是让我更加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程治叹了口气：“我跟你说实话，初三我们去成都，除了见朋友以外，还要见一个经纪人。”

程治说了那个经纪人的名字，还说了她手上的艺人的名字。

辛宝婷吃惊地看着他。

程治道：“不是我找的，是杨宋一。他以自己退出娱乐圈为代价，为你争取了这样一个机会。我当时觉得我无法拒绝。”

“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了？”辛宝婷有些生气。

程治举起手：“没有，我只是答应顺便见见，至于谈不谈，那是你的事情。”

辛宝婷笑了：“也许他们对你可能更加感兴趣。”

程治摇头：“我是一个工程师。”

睡着了的孩子总是能够惹人怜爱，一张脸娇嫩得好像用手指头就能捅破一样。这样辛宝婷看她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晨晨会在井研读幼儿园，我姐今年也会去工地上班。”

晨晨已经睡了，于洁不想和一帮小孩子在一起，所以三个人就陪着睡觉的晨晨待在房间里。

同样没有走的还有九姑和廖艺与张在春，不过因为初八要结婚，九姑就想着初一把娘家这边的亲戚全部走完。这会儿正在一家家拜年。其它几个姑姑和姑父也都回家了，因为他们明天家里都要待客。

于洁正在刷视频。辛宝婷则完全没有和小孩子待在一起的而经验，外面小孩子的吵闹让她心有余悸，倒是晨晨虽然对程治很皮，但是比其它孩子还是安静多了。

这个四合院实际上是和八叔一家一半，正房中间的也用墙壁隔开。

而属于程治家的这一半，是爷爷奶奶住着。老爹老娘住在井研，只是偶尔回家。爷爷奶奶是八叔和八婶负责照顾。

所以家里给程治和程丽君都是留了专门的房间的，就连客房实际上也是留给小姑。

辛宝婷也觉得成年人真复杂，但是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现在也是成年人，只是平时自己管自己，没想过这些事情而已。

午饭过后，大人们凑了两桌麻将在打牌。当然也是留给程治和辛宝婷单独相处的空间。

“等到了爷爷奶奶的老房子破得不行，八叔修房子的钱不够，想借钱的时候。我三叔怎么也不肯借。我爸妈就拿钱，不好直接给八叔，干脆就自己也修了半边房子。三叔也拿了五万块钱，说是孝敬爷爷奶奶。所以到现在三叔和八叔都不怎么说话。”

辛宝婷有些明白了。

“我爸我妈之所以不在老家住，一方面是因为看晨晨方便。另一方面还因为三叔。当年我爸当兵出去了，三叔在厂里上班，厂里效益好，就分出去自己建了房子。”

辛宝婷不明白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会与在不在家住有了关系。

院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后遗症也是有的，八叔准备两三天的食材，一天就消耗完了。而原本今天要来的亲戚都躲掉了，明天肯定还会来。所以八叔和程昌就开着两辆车到井研去了。

老家的院子，是程昌和八叔一起建的。三叔虽然出了钱，但是很少，他家的老房子就在这个院子的后面，不过他现在在成都买了房子，现在的老房子屋顶都塌了。

于洁也好奇地听着。

“后来家里就只剩下了八叔，我爷爷奶奶自然心疼小儿子。我爸经常寄钱回来，钱也都是给八叔用。三叔就说家里就偏心八叔，也就不管我爷爷奶奶了。其实那时候我三叔最有钱，我爸一个穷当兵的能有几个钱？”

于洁知道事情，所以已经有些明白了。

回到院子，辛宝婷得到了所有长辈的宠爱，一个个红包接个不停。因为有记者在，每个红包都厚厚的。而且不仅是自家的亲戚，因为来了不少单位退休的老同志，他们也算是长辈。

午饭很热闹，摄制组的人也被请到了院子里坐了两桌。大年初一，来了就是客，不招待那就是失礼。

吃完饭，一起合影，然后摄制组和退休老同志纷纷动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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