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老导演目无表情地道：“到时候把这些都放上，看她还皮不皮。”

转播车里哄堂大笑。

于是一路上，天空中的无人机跟着，地面上跟着拍摄车、转播车、化妆用的生活保障车。

好吧，现在什么也挡不住辛宝婷快乐的心情。

能把许巍的《曾经的你》唱得快乐无比，你还能说什么。

辛宝婷快乐的心情也影响到了程治。想想也是，顾忌那么多，考虑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是过年，该快乐就要快乐。

因为开心，到了回家的路口车上不去，工作人员就给两个人的身上装微型摄影和收音装备，辛宝婷没有再闹别扭，而是和工作人员开起了玩笑。她对编导主持人都很有戒心，对工作人员没有，还去抢了化妆师小姑娘的零食。

主持人叫祁红，她看着快乐小鸟一样的辛宝婷问程治：“她一直这么开心的吗？”

程治道：“她有开心的权力。”祁红就低着头整理着身上的装备。

辛宝婷还了自己从车上拆下来的摄像头，因为这车拍他们两个人可以，拍其它人不行。而这车程治家里人还要用的。

一帮人在下面忙碌，早惊动了在家里玩耍的孩子，五六个孩子一窝蜂地跑下来。

因为程昌是老大哥，所以这些孩子几乎都是程治的侄子侄女，陌生一点的被无人机和转播车吸引住了。熟悉的直接扑到了程治的身上，工作人员辛苦了半天又功亏一篑。

程治从车里拿出吃的和礼物给每个人分了也不行，直到辛宝婷挽住程治宣告自己的主权，这帮孩子就都围着两个人看，不敢动手了。

八婶出来看了一下，这么大阵仗，又给吓回去了。

换了程昌夫妇和八叔迎接了出来。

而爷爷奶奶端着一箩花生瓜子糖果，摇摇晃晃地出来招待客人。

导演不敢坐在车里了，带着所有的人下来，让老人家不要客气。

“来了就是客，都到院子里坐。”两位老人家其实还没有弄懂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

“谢谢您了，我们都有工作，就是拍电视，就不进去了。”

老人家耳朵背，导演说的，和老人家说的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祁红就大声给他们解释。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的程昌笑着说：“这是好事，不过县里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是这样。”

导演指了指慢慢围过来的人道：“麻烦您了，我们也知道这大过年的，太扰民也不好。”

县里当然还有这样的人家，但是能够和娱乐搭上边，还不怵镜的却没有。再加上程治和辛宝婷要是真表明身份，名气也不算小，宣传上也好操作，他还想凭借这个节目在省里的评选中拿到名次。

所以麻烦，也就是指着这一家麻烦了。

电视台的人来了，这让程家大年初一变了性质，女婿们定好了今天要来已经在路上了，但叔伯亲戚就都打电话改成明天。

程昌这一代人，兄弟姊妹十个，男的有三个，剩下一个姐姐，六个妹妹，小姑是老幺。

当小姑和程丽君一家到来的时候，也被电视台的人吓了一跳。于洁直接从车门溜了进去，结果正好被祁红带着的摄影师堵了一个正着：“哇，好漂亮的小姑娘。”

于洁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就跑到屋里去了。

这是一个老的四合院模式的房子，不过由程昌、八叔和三叔出钱全部重新翻修了一遍。木质结构改成了混凝土框架结构。在程治看来，这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老房子的味道。

自家老爹的欣赏水平太差了。要是杨伯伯他们，可能改建后更有味道一些。正房和厢房都是两层，前门门厅也很煞风景地改成了杂物仓库和猪圈和羊圈。

这很实用，但是太俗气。

其实农村大多数房子都是如此。

于洁很快就跑了出来，因为屋里比外面更加可怕，十几个孩子在里面，叫声都掀翻了天。大人们很拘束，但是孩子们完全没有影响，该吵就吵，该闹的半点也没停。

于洁尴尬地看着摄像师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祁红把这个大家庭的长辈们都采访了一遍，但是几个年纪大得，说话都哆嗦，不敢走，不敢坐。

程治就提议八叔去鱼塘捞一些鱼回来，给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加餐。

一听说要捞鱼，小孩子从屋里蜂拥而出，抬渔网的抬渔网，拿鱼篓子的那鱼篓子，连最小的，走路都一摇一晃的小家伙也吵着要去。

小孩子要走，于洁就再次躲进屋不出来了。

于是电视台的人就开始鱼塘进发，院子里的大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小孩子们的参与，下网捞鱼轮不到程治帮忙。

而还没弄清楚情况的爷爷照常赶了十多只羊出来，往山上走。程治和辛宝婷，还有于洁就陪着爷爷一起往山上走。

祁红在自己身上装了设备后，就让摄影师回去了，她怕吓着老人家。

人少了，爷爷才问程治：“孙孙，那些客人是做什么的？”

“拍节目的，一会儿就回去了。就是电视上放的那种。”程治在爷爷耳边大声道。

“喔。你们要上电视啊。”

祁红笑道：“您也要上电视。”

爷爷连连摇手：“我就不上了，老爷，上不去，不好看。”

已经九十二岁的爷爷身体还算好，能够放羊，还能割草喂鱼，只是草是八婶背下去的。就是耳朵听不太清楚了。

老人家握着祁红的手说：“你能来才好，我们家大孙孙脾气好，你不要欺负他。”

反应过来的祁红尴尬了，因为老人家显然把年纪相近的祁红当成了孙媳妇。

祁红指着看热闹的辛宝婷大声道：“您弄错了，孙媳妇在那边，年轻漂亮着呢。”

老人家才转过头看辛宝婷，他还是不敢相信，有看大孙子。

程治拉过辛宝婷：“爷爷，您弄错了。这个才是我女朋友。”

老人家老花眼其实看不清，但是正因为看不清，模糊中的辛宝婷，比外孙女于洁还要漂亮，完全就是电视里的人：“那就好，那就好。唉，程治啊，你的脾气是太好了。”

于洁笑坏了，低声道：“我外公害怕我哥被宝婷姐欺负。”

祁红也笑。辛宝婷也大声喊：“爷爷，我不会欺负程治的。他不欺负我就行。”

程治看着跟郊游似的，好奇宝宝一样的辛宝婷感到好笑。

“你不要以为四川的农村好玩，别的地方也好玩。工地上也有很多车，不过时间长了就没意思了。”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停着几辆车，连村落也不例外。

一辆停在竹林中的宝马车让很少到乡下的辛宝婷惊叹。

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到农村。没想到在她看来，农村比城市好玩多了。

“是，我有女人，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行了吧？”程治发现这位要是闹起别扭起来，估计谁的头都是大的。

“什么人，这么有钱，住锦江饭店？”辛宝婷一边翻看留言一边问。

“我同事。你这样翻我的手机不太好吧？”

三年没回来，一路上的风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养殖场和一些高污染的工厂都不见了，多了一些往风情民俗方向走的柑橘园。一条高速公路正在修建，服务区的出口选在了镇上。

镇上因为不逢集，所以人流不算多，但是拜年的车辆还是形成了小拥堵。

女主持人笑道：“这小姑娘真够皮的。”

编导翻看着相关资料：“你刚调过来，一定不认识她。在圈里，这位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她说的话，您听一半就行，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

辛宝婷得意地摇着手机道：“这个黄小玲又是谁。长得也还不错啊。”

程治没好气地道：“你都看完了，不知道初三我们会一起去接她们？到时候你见到不就知道了。”

“哈哈，你在外面有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程治吓得一激灵，却原来是蒋英发过来的新春问候，还是和女儿一起发过来的。

“这不是闲得无聊吗？亲热一下都不行。”辛宝婷低估道。

程治没忍住，笑了。

后面的转播车上，几个工作人员都笑了。

时间一长，辛宝婷慢慢地就开始给摄制组添乱，找东西遮住摄像头，然后伸头亲程治的脸。

吓得程治低声道：“开车呢，别闹。”

伸手就把前面的摄像头上的纸巾扯下来。辛宝婷也只好把遮盖物全部取了，很无聊地抢过程治的手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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