抔中录

楂答：“你看那夕阳，多美啊！”

那人抬头望了望，看白痴似的眼神盯了楂一眼：“这风大的阴天，哪儿来的夕阳?”

“诶，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楂问那人。

楂嘴角勾出一抹笑，背着自己的猫形小包包去了小吃街。

食堂早就没饭了，小吃街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楂一如既往的喜欢喝汤，这家店几乎每周来一次，就是为了喝口鲜汤。末了买上一根火腿肠逗弄一下野猫。

小斜坡上，那人走了过来。

楂扔了垃圾，和那人擦肩而过。

时光仿佛拉慢了镜头，风掀起楂得长发，惊呆了那人。

“我没死，你开心吗?”楂在那人的耳边轻轻说，之后消失在小斜坡的尽头。

那人在那里驻足了许久。

楂再次遇到那个人是在小食街的餐馆里，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起心平气和的喝着热汤。

“我叫仙，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楂，外号渣男。”

“为什么不叫渣仙呢？”

“渣成仙么?也好，是个很好的解释。”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楂说：“因为我会飞。”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你还是喜欢天台，我还以为你被我推出了阴影，再也不敢去了呢。”

“不，是你再也不敢来。”

“呵，也对。”

这顿饭是aa的，从此以后楂再也没有见过仙，倒是楂的名字改成了仙楂。

以后，楂就叫仙楂了。

自己想去天台感受一下死亡，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楂当机立断，必须找到这个人。

然后，和他一起讨论一下死亡的滋味。

看着楂落了下去，那人咧着嘴笑。“看着别人死亡是我最大的快乐。”说完，那人一步一步走下天台。

他不知道的是，楂根本没有摔下去。只见楂一只手拉着天台下一层楼的窗户，从窗户上爬了进去。教室里面没有人，也不会惊到谁。

原来是这样。

思考什么?

思考……何种法子死亡……才能轻松一点儿。

如果从房顶上跳下去，大概会死的很难看，不是脖子或者四肢撕裂，就是五脏六腑摔得粉碎。倘若，倘若没死成，那下半辈子就生不如死。

“来这世间走一遭，不就是为了混混么，你瞧，有的人一混名扬四海，有的人一混成了乞丐，就是混一混，混出个样儿来。”那人逐渐靠近楂，顺便接着说道：“我说年轻人，你怕是病了吧？看看心理医生去，学校里配备的有哈，千万不要想不开。”

那人说着说着，突然，一把将楂推下了天台。

她有个“不好的思想习惯”，每次到高处或者水边就想跳下去，拿到刀子就想戳一下自己。曾经有次手上受了伤流血了，也不包扎，就着血在书上画了个笑脸。

“嘿，朋友你在干嘛呢?”有人问。

如果跳河，势必窒息，脑袋最为痛苦。先是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意识的悔恨与挣扎，说白了就是内心恐惧，那是一种本能，克服不了的。然后就是窒息，吸水入肺与腹部，随后脑袋疼，意识逐渐模糊。无力挣扎之后，沉下去。

这种死法可怕的是后头，尸体浮肿不堪，腐臭如淤泥。假使遇到鱼群……那就更难看了，极有可能尸骨无存。

思想?

确实如此，我有自己的世界啊，每日我都在思考。

如果吃药，当然安眠药属于管制品，敌敌畏或者百草枯还不错，吃了之后，比起窒息而死更痛苦。先不管药效的事儿，且说喝下去如同喝了硫酸一样，肚子疼是必然的……随后浑身乏力，苦叫无门，因为已经叫不出来了。

如果绝食，这……显然不可能……没死都当做减肥。

楂摇摇头，恰逢下课铃响了，她收拾好自己的“遗物”，来到天台。她坐在天台的护栏上，摇摆着两只小腿。

.. ，抔中录

……

“人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楂在政治书上看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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