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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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批评完泼妇之后,张济世还会再说一句:“要是敢在背后议论老夫,小心我挖了你家先人祖坟!”

张济世八十有余,比年近百岁的马真人小了十多岁,他读书那会儿第一年参加了乡试顺利考上童生,还没来得选拔秀才考,科举制就废除了,所以槐树岭学历最高的是前清秀才马

真人,而不是只考上了童生的张济世,张济世对此一直心有不爽。

爷爷是打小听张济世讲故事听大的,一直都崇尚三国里赵云和关二爷的武艺,所以他打小就痴迷练武,因为没人教他就经常找那些大他七八岁的混混打架,时常被一群人打得鼻青眼肿还越战越勇,打得别人见着他就躲,再往后几年爷爷的身体越发壮硕,力气也越来越大,三十好几的人见着他都得叫大哥,槐树岭哪还有人敢跟爷爷打架。

张济世照例每个月去给后山的马真人请安一次,有时会拎着一些野鸡野兔什么的,马真人不食荤腥,但是他的两个徒弟却嘴馋的很,见着猎物就两眼放光,背地里不知道瞒着马真人烤了多少次野炊。

马真人的两个小徒弟都是马真人在大饥荒时期捡来的孤儿,大徒弟随马真人的姓叫马原,二徒弟叫王宝。

两个徒弟都是生性好动,不过马原脾气随和,而且资质极高,更得马真人的喜爱。

王宝是个惹事精,活泼好动不说,经常搞一些小动作,比如趁马真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爬到道观顶上撒尿,或者和马原打赌他敢不敢剪师傅的胡子。

不过王宝也不敢闹得太过分,虽然有时会将懂事的马原气得直哭,让马真人教训王宝,可当王宝被马真人打的时候,他又舍不得,跪下来替王宝求情。

陈文喜之前在阴阳观住的时候没少跟这两个活宝闹腾,他本就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平常有说有笑,只是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拘谨,数落了之后马原和王宝都是一口一个师弟的叫陈文喜,叫的陈文喜面色十分尴尬,都有点不敢去后山了。

而入冬之后,槐树岭满山遍野的槐树

都光秃秃的,远远看上去犹如泼墨画一般。

有一次陈文喜从张济世的学堂回来后,突然感觉到空气急剧降温,便抬头观了观天象,当时陈国富正从邻村打牌回来,陈文喜见陈国富穿得单薄,就问道:“国富啊,家里还有被子吧?”

“还有一床的先生,您是不是缺被子,不嫌脏我回家抱给您。”陈国富说道。

陈文喜摆了摆手说道:“今晚子丑时大雪,得加床被子了,不然你明天肯定遭殃。”

陈国富连忙感谢陈文喜,回家后就跟婆娘说了这事儿,陈国富的女人说道:“咱槐树岭这么多年了都没下过雪,有个毛毛雪就不错了,哪来的大雪?”

陈国富也纳闷儿这事儿,说道:“先生毕竟才刚来咱岭子不到一年,不知道咱这地方怪,到了该下雪的季节不下。”

不过陈国富还是长了个心眼,睡觉时候加了床冬被,两人被压得难受也没将被子掀了,直到夜里一两点钟时觉得有些凉意,窗户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陈国富起床查看,才发现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

而在下大雪的几个时辰之前,陈文喜早早地来到西山荒岭,他径直去了幻境洞天。

陈文喜并未直接进入幻境洞天,他钻进荆棘丛后,顺着陡峭的山壁爬到了百米高的山峰顶上,陈文喜从天象观测到几天晚上有大雪,他要看看,寒冷的雪天里,槐树岭到底还能藏着什么秘密。

因为幻境洞天周围都是荆棘丛,所以数百年来无人踏及,上面上被凿得露天,那么多年来也没人发现。

当初陈文喜在幻境洞天内看到洞天高顶处有一个太极盘,太极盘被金属锁链挂在四根石柱的上方如此陈文喜爬到上面才发现不对劲,因为这顶太极盘并不普通,上面印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经文在月光下隐隐发出一丝白光,犹如萤火虫的光辉一般,离得远根本看不清。

这太极盘像是某种吸食月精的法器,通过石柱源源不断地送入祭坛水域之内。

因为天冷,陈文喜又在山峰上方,寒风呼呼作响,陈文喜从晚上九点多钟一直等到子夜都没见四下有林少博的身影,他便在山顶的一块山石窝小憩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一眯眼竟然就睡着了。

等陈文喜听见水花声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遍地的飞雪。

陈文喜连忙跑到洞天上方向下看去,一道白影翻起水花没入祭坛内,而林少博已经穿好了衣服向山洞外走去。

林少博穿着的衣服十分单薄,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而且是从水里刚刚钻出来,这样他都竟然没打一下哆嗦。

陈文喜纳闷自己一共就睡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林少博从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没有发现。

只见林少博从山洞出去后,踏着雪地往西山荒岭的入口走去,没走几步,林少博突然停了下来,看

着地上的一排脚印。

陈文喜在夜间的视力极好,加上又是明月通辉的雪地,即便他在山上也可以看得到雪地上的脚印。

可当他看向林少博的身后时,却发现林少博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平整无痕!

陈文喜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离得太远,可其它脚印他看得清清楚,唯独林少博走过的雪地没有脚印。

林少博回头望向陈文喜的方向,陈文喜吓了一跳,那么远的距离他能察觉到?

不过林少博并未有动作,而是突然躲在一块巨大的山师背后。

陈文喜注意到,远远地有一道身影从西山荒岭的入口走来。

来人长得有些粗犷,他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音清晰可闻,陈文喜看到了那人的脸大感奇怪,来人正是安静了许久的白蛇村阴阳先生,杨万春。

“他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陈文喜心中暗想。

自从杨万春挖尸体的事情被陈文喜无意间发现之后,陈文喜就没再和杨万春有过接触,一来陈文喜不喜和这样搞邪魔外道的人打交道,二来是他不懂养尸御尸之道,就算挖出来一具尸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总不至于为了所谓的正义去接触杨万春的行为。

只要杨万春和他没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那时杨万春刚好走到陈文喜目力所能看到的地方,他看着雪地上隐约可见脚印,接着转身就走。

但是他没走几步旁边覆盖积雪的树丛里就跳出几个人。

一共八人,清一色地穿着白色道袍,在雪地里尤为发亮。

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一个月前离开槐树岭的那群五雷仙山的弟子,而为首的依然是之前五雷仙山的白衣青年。

(本章完)

张济世倒是也喜欢看着众人聚精会神地听他讲书的样子,比学生们上课时专心多了。

不过这几年张济世已经感觉到了人到暮年,脾气已经有所缓和,所以在上课的时候,他也多以讲书为主。

张济世为人博学,没少看古代名家之作,所以他在槐树岭还是个说书先生。

村子里面的老人小孩都喜欢听张济世说书,张济世在小台庄几十年,也就讲了几十年的故事,他能将三国和水浒里的每个人物都讲得栩栩如生,让人嗟叹流泪,也能将西游的故事重编,讲得更加绘声绘色。

早几年的时候镇上还开着一家茶楼,茶楼的老板也是个听书迷,一有空就请张济世去茶楼说书。

陈文喜没敢再去跟着林少博进入幻境洞天,而且自从上次他和林老九闯入幻境洞天惊动了祭坛内的大蛇后,林少博似乎就长了心眼,再看不到他出现在西山荒岭。

陈文喜不知道林少博进入跳入祭坛后干了什么,也不知道那条大蛇是否和他沟通过有人闯入的事情。

不过一个月前五雷仙山的道士出剑砍向林少博的时候,林少博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竟被一剑砍伤,这样陈文喜大感意外,也让槐树岭不少阴阳先生感到意外。

张济世心高气傲,比马真人来槐树岭的时间要早,当初马真人在槐树岭建立阴阳观的时候,槐树岭的老老少少都前去朝拜,各村的阴阳先生没有不去的,只有张济世没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张济世对道家大能的尊敬,张济世表面上针对马真人,但他心底对马真人这个比他长几岁的老头还是很佩服的。

张济世在槐树岭是除了马真人以为资历最老的,不过张济世脾气古怪,不像马真人那样淡然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有时因为一些小事就上了脾气。

但是因为张济世是阴阳先生,又是槐树岭孩子们的老师,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他说什么,自己也就听着是了,就算是村里嘴最毒的泼妇被张济世批评的时候也只能闭口不言。

入冬之后,陈家村的村民有将今年自家种的棉花打成被子送给陈文喜一床,也有手艺好的衲鞋匠将衲好的棉鞋送给陈文喜两双。陈国富还让他老婆做了件棉衣送给陈文喜。

陈文喜在槐树岭的名声极好,而且平易近人,张济世在一回吃狗肉火锅的时候派一名学生去将陈文喜叫了去,自然也叫了我爷爷去。

因为西山荒岭之前无故死了七个人,槐树岭的村民们都开始人心惶惶的,想打猎的农户根本不敢再去西山荒岭,只能到槐树岭周边山脚碰碰运气。

而槐树岭的阴阳先生们也没再敢去西山荒岭,毕竟死的七个都是道门之人,像是背地里有人在警告他们远离西山荒岭一样。

陈文喜之前拜访张济世的时候,张济世正在上课教书,所以没搭理陈文喜,让陈文喜吃了闭门羹。

自从上次西山荒岭的死人事件之后,陈文喜也算是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加上爷爷在张济世面前叨咕几句,张济世渐渐对陈文喜也就有了好感,正好借吃狗肉火锅的机会认识认识。

张济世因为是学究先生,也是清末时期的读书人,对风水同样颇有研究,所以陈文喜和张济世聊到这方面到时候,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爷爷在旁边一句话都掺和不上。

时值腊月,槐树岭的气温越发寒冷。

那时已经是翟华杰死后的一个月,五雷仙山的弟子离开槐树岭也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以来槐树岭似乎平静了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失踪,也没再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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