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新婚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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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周进望着她道。

卢娇月摇了摇头。

“这些你别放在心上,韩家人若是不惹上门来,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若是他们不识相,咱们也不用惧他们。至于我娘——”周进顿了一下,“她有她的想法,我不想去干涉。”

那边,周腊梅拉着卢娇月在说话,所说之言无外乎是一些嘱咐小俩口好好过日子的话。当然也有说庄氏,周腊梅让卢娇月不要怪庄氏,她也有她的不得已。

卢娇月自是连连点头,虽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她能感觉出大姑姐待人的真心诚意。想着他们一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见面恐怕也艰难,卢娇月心里也是充满了感伤。

千里送行终有一别,望着消失在远处的马车,周进对卢娇月道:“咱们有时间就抽空去府城看望大姐。”

卢娇月点点头。

庄氏走进韩家大门,家里一片寂静。

她脚步顿了一下,便往上房走去。

进屋之后才发现屋里有人,一家人都聚到上房来了,韩老栓脸色苍白地躺在炕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还敢回来!”韩大山目眦欲裂,恨恨地瞪着庄氏:“你不在你那好儿子家,回咱家来做什么!”

其他人也一脸仇视的模样,他们已经听说了韩老栓为什么会受伤。

“大山,你给住嘴,你想你爹我死是不是?”炕上,韩老栓挣扎着喝了一声,便开始呛咳起来。

见此,韩大树赶忙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作甚,大哥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别让咱爹落下暗伤。”

一通人仰马翻后,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帮韩老栓看了看,又把了把脉,才道:“没什么大碍,开两幅药吃,在家里养一阵子就好了。”

韩大山有些不信:“真没啥事,那我爹咋咳成了这个样子?!”

大夫沉吟一下,“大概是岔气儿了吧。”

“怎么可能?我爹明明当时都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韩大山还是不信。

大夫反问道:“我说的话你还不信,难道你希望你爹受伤严重?”

这大夫也姓韩,是韩家庄的人,医术十分不错,庄子里谁有个病痛什么的,都是他给看的,在庄子里颇有威信。

听到这话,韩大山赶紧掩饰地笑了笑,“怎么会,我就是担心我爹罢了。”

他自然不会将自己阴暗的心思说出来,若是他爹受了伤,他就有理由将事情捅到堂伯那里去,到时候在庄子里叫齐了人去找那野种的岔。

即使这样,韩大山也依旧没放弃这种心思,见大夫被送走后,他脸上阴了****:“这亏咱不能白吃,我去找堂伯。”

他当即就要扭身出门,却被庄氏叫住了,“大山,进儿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是恼了她媳妇被娘烫着了,才会……”

韩大山冷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替那野种说话?”

庄氏一脸无措,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不能让继子去找里正。庄子里的人历来抱团且霸道,若真召集一班人去大溪村,她儿子以后还怎么在那里立足。

“大山,你看在娘的面子上……”

“你可不是我娘,你是那野种的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老栓砸过来的东西打断,“怎么跟你娘说话的?这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非要闹到人尽皆知?你给我消停些,回屋去,不准去找你堂伯,你爹还没死,用不着你来当我的家!”

韩大山跺了跺脚,恨恨地望了庄氏一眼,才扭头走了。

这个狐狸精,自打她进门以后,他爹的心思就不在他们兄弟两个的身上了。还有那野种如今倒是本事了,还娶了那样一个******,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见事情成了这样,自然没人敢出来触霉头,都找借口溜了。屋里安静下来,炕上的韩老栓,瞅了坐在那里垂着头不出声的庄氏一眼,“继子打继父,他虽不跟我姓了,可谁不知道他是我继子。真是好儿子,好儿子!”

“你若不想这事闹大,以后就好好呆着家里,哪儿也不准去,若不然……”

他冷笑两声,炕角那处庄氏依旧垂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李水成一家走了以后,家里自然就只剩周进和卢娇月两人了。

两人先是回屋午歇了会儿,睡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两人就醒了。醒了实在没事干,卢娇月便要去收拾东厢。

东厢那边现在没有人住,但用过的被褥和东西还要收拾,总不能放在那里落灰。被褥这种东西要精细保管,不用的时候自然要收起来,碰到太阳好的时候,拿出来晒一晒,这样用的时候睡起来才舒服。

周进不让她去,说哪有新嫁娘过门的头一日便干活儿的。乡下确实有这种规矩,新妇进门头一个月不用干活,但一般都没什么人注重这个,庄户人家平日里活儿多,再多的人都使得完,自然不讲究这个。

卢娇月笑着道,“那咱们晚上吃饭咋办?”

这句话倒是让周进有些懵了,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做饭,平时在县里都是在外面买来吃的。不会做饭的周进,想到一个好办法,“若不然咱们去买来吃?”在卢娇月直视他的眼神中,他当即换了一个说法:“若不然咱们去镇上吃。”

卢娇月眼神越来越不敢苟同,周进终于坚持不住,气馁地抹了一把脸,道:“也是,住在乡下什么都不方便,若是从外面买回来该凉了。”

“好了,咱家就两个人,不用讲那些规矩的。我先去收拾东厢,晚上我来做饭。”新刚上任的小娇妻卢娇月,拍板说道,颇有一种一锤定音的气势。

之后她便去了东厢,先把被褥给拆了,把被单被面放在一边,准备明天再洗。把被褥收进柜子里,又拿了抹布四处擦了一擦,才算停当。这期间周进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她忙进忙出,大抵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吧,最后卢娇月打算将换下来的被单被面抱去上房那边先放着的时候,他将那堆东西抢了过来。

“你说放哪儿,我去放。”

卢娇月也不拦他,告诉他位置,便转身将东厢的大门给锁上了。家里就只有她和周进两个,以后这地方若是不来客人,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

大抵是因为卢明海从不像村里其他男人一样,惯会做个甩手掌柜,除了地里的活儿,家里的杂务一概不沾手。有空闲的时候,卢明海也会帮着梅氏做些家务,所以二房家几个男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干些细碎活儿。像卢广义和卢广智,他们就经常会自己给自己洗衣裳,也是想给娘和妹妹分担分担。

生活在这种氛围中久了,也因此卢娇月并不会觉得男人干家务活有什么不对。像做家务这种事,就是你不干,我干。尤其什么东西都是有来有往,才利于培养彼此之间的感情与默契。鉴于上辈子的一些原因,她并不想周进也和上辈子的杜廉一样。重活一次,卢娇月已经没有了那种家务活天生就应该是女人来干的认知。

周进抱着一大堆东西,颇有些手忙脚乱的,幸好他块头儿大手也大,倒也将将能将那些东西兜住,拿去上房西间那里先放着。

将东西放好,他又跟去灶房了。卢娇月从东厢出来,便来灶房了,她初来乍到,总得摸清一些情况。

灶房里非常杂乱,早饭和中饭虽是刘婆子做的,但吃过午饭,李水成一家便走了,自然来不及收拾。

卢娇月将袖子挽了挽,打算先来洗碗。

望着这种情形,周进颇有些无措。

见此,卢娇月道:“你帮我打些水吧。”

他顿时宛如得到什么诏令一般,拎起水桶就往井那边去了。

手里有活儿做,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待到处都收拾好,天也已经擦黑了。冬天,天黑的早,一般天将擦黑的时候,村民们就开始做饭了。吃完饭,泡个脚,也好上炕好好暖和暖和。

灶房里有许多剩菜,都是昨儿摆流水席剩下的。

大多都是未用完的,并不是别人吃剩下的,乡下请人吃席面,即使桌上有吃不完的剩菜,也被来吃席面的村民给装走,带回家给孩子吃了。

卢娇月捡了两碗蒸菜,放在灶上热着,又择了一把豇豆,准备等下炒来吃,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有三菜一汤也足够了。最后,她就着炒菜的锅打了一个蛋花汤,才算是做完了。至于主食,昨儿个流水席没吃完的馒头热上几个就行了。

“你总是站着,不累吗?”这时,她才有空转头和周进说话。

方才周进也有想给卢娇月帮忙,可惜他择菜不会,烧火不行,卢娇月只能把他推开,自己全做了。手里没活儿干,周进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只能杵在一旁当门神。

门神周进抽了抽鼻子,做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道:“媳妇,你的手艺可真好。”

卢娇月有些好笑,蒸菜是现成的,只用热来吃,她也就炒了一个菜,怎么就叫手艺好了。当然对于周进的推崇,她也是十分受用的,遂嗔了他一眼道:“你把菜先端过去,我来把馒头捡出来。”

一顿饭吃得周进是肚儿圆圆,这种十分满足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在他记忆中,依稀还记得当年爹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人也会坐在烛火下吃饭,温馨而美满。可惜自打出了那次旱灾,爹走了以后,他们来到韩家庄,娘改嫁去了韩家,这种情况便再未有过了。

想到这里,周进突然黯然起来,可看着一旁正在忙着收拾桌子的娇妻,他突然觉得这种美好一定是上天给他最好的恩赐。

周进站了起来,“方才你嫌我烧火烧得不好,那碗我来洗吧,这活儿简单,我看看就会了。”

卢娇月揶揄地瞅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点点头。

之后去了灶房,周进装来一盆水,站在那里洗碗,卢娇月在一旁当监工。将抹布和碗拿在手里后,周进才发现这活计似乎并未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啪的一声,一只碗掉在地上碎了。

“那啥,手滑了。”周进说得十分理直气壮,沾了水,本来手就容易打滑。

卢娇月点点头。

啪又是一声,碎了一把汤勺。

卢娇月去看周进,看他打算怎么说。

“还是手滑。”

卢娇月又点点头。

直到第三声脆响声响起,周进再不能用手滑的借口了,只能说:“灯光太暗了。”

卢娇月扶额,赶紧上前把他给推开了。

这碎的可不是乡下惯用的粗瓷碗,周进讲究,当初给家里买碗筷的时候,都是挑了好的买,都是细瓷的。一套下来花了近二两银子,再让他这么手滑几下,明天该没碗吃饭了。

到处都收拾好了,两人才回屋洗漱上炕。

周进先上炕的,卢娇月则是借着梳头,还坐在妆台前面。

她拿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如云般黑发,寄望时间可以过去的快一些,又想他怎么还不睡,若是睡着了就好了。

“还不快上来,你不冷?”周进突然说道。

卢娇月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将手里的梳子扔出去,她慌忙站了起来,将梳子放在妆台上,才转头对周进道:“你先睡吧,我这会儿睡不着,想做些针线活儿。”

说着,她便四处找针线簸箩。找了一圈,才突然想起来针线簸箩被她放在炕柜里。

要去炕柜拿,不免要到炕上去,她小心翼翼瞅了周进一眼,特意避着他,去炕柜里拿东西。哪知手还没伸过去,人便拉住了,周进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就滚进被子里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早点歇着吧。”

卢娇月被吓得不轻,当即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那里还疼着呢!”话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红得仿若要滴血也似,赶忙一头钻进了被子里。

周进一顿,笑了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伸手想去把她捞出来,哪知卢娇月硬是不让,无奈他只能也钻进被窝里去。

昏暗的被窝中,周进和卢娇月头抵着头,两人彼此呼吸纠缠,“我今天可没想要做什么,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卢娇月紧紧闭着眼睛,脸都快烧了起来,她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傻姑娘!今儿你也累得不轻,快睡吧。”轻轻地说了一句,周进将她揽进怀里。

卢娇月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慢慢也软了下来,放任让自己窝在他怀里。

大抵是因为被窝里很暖,卢娇月被熏得晕陶陶的,鼻息之间全是他的味道,只是不一会儿,人就睡着了。

次日,卢娇月是在周进怀里醒来的。

醒来睁开眼往窗外看了看,天才麻麻亮。

因为还没有烧炕,所以屋里有些冷,但被窝里却是很暖和。

“又降温了,外面冷,再睡一会儿就是,反正就咱两个,不用起这么早。”周进闭着眼睛道。

卢娇月也就听话的继续睡,原本以为睡不着,哪知竟然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

周进不在,好像已经起来了,卢娇月心中一阵羞愧感,赶忙自被窝里爬起来。她穿上衣裳,又随便将头发挽了一下,便出了上房,正好看见在马厩那边忙着给马添料的周进。

今天似乎出奇的冷,卢娇月本是穿了件秋衫,哪知人一出来就被寒风激了个冷战。

那边,周进看了她一眼,说道:“去换件衣裳再出来。”

卢娇月转身回屋换衣裳。她陪嫁过来的衣裳很多,有当姑娘时候穿的衣裳,也有新做的。因为知道出嫁的时候天冷,所以卢娇月特意做了好几身冬天穿的衣裳。

她换上一件嫣红色绣兰草的掐腰夹袄,又将下面的裙子也换成厚的了,然后在柜子里翻了一件她给周进做的薄袄,才又出去了。

“你也穿上吧,别以为自己身子壮便瞎糟践。”她将薄袄递了过去,并对周进说道。

别看周进说卢娇月说得好,其他也穿得挺薄的,与卢娇月一样,他也没料到今天会这么冷。到底是男人,他也没放在心上,打算给马喂食了以后,再回屋添衣裳。

周进拍了拍手上的碎草沫子,将薄袄接过来,套在身上。

“我去做饭,你早上想吃啥?”

“随便,你看你想吃什么,都行。”

男人都粗心,她娘每次问她爹想吃什么,她爹也总是这么回答,包括她大哥和二弟也是如此。好像似乎只要女人家在吃上头比较上心,他们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可吃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好吃不好吃,喜欢吃不喜欢吃,从他们脸上就能看出来。

卢娇月想给韩进做顿好吃的,遂挖空心思折腾做早饭。

她打算做玉米糁粥,再烙些薄饼做干食,她娘的薄饼做的好吃,她也跟着学了一手。

卢娇月先去将面和了,放在一旁醒着,就去煮粥。在锅里添了水,等水开了后,便往里头撒玉米糁,边撒边搅,免得糊锅。

其实所谓的玉米糁,也就是玉米脱粒晒干以后碾碎,是北方乡下惯吃的一种主食。可捞干饭,也可以煮粥,更可以用来做饼子、窝头之类的。用来煮粥的话,可以掺米来煮,也可以掺面,二房家喜欢将玉米棒子碾得碎碎的,在里头掺上些许白面,用来煮粥即香浓又可口。

这袋子玉米糁是卢娇月陪嫁带过来的,也是心知周进一个大男人在家里,估计是不开火做饭的,怕女儿嫁过来头两天没饭吃,梅氏特意给准备的。

待玉米糁下锅后,只用管它不糊锅,就可以用小火任它熬着了,熬得越久越香。卢娇月扭头又去做菜,肉菜自然还是成亲那天剩下的,蔬菜的话,因为周家暂时没有菜地,所以没有,不过梅氏给女儿陪嫁了两坛子腌菜,所以暂时是不愁没菜吃的。

“明天我回门,回来的时候让我爹给咱们捎几颗白崧和土豆、红薯之类的。这些我娘家多,地窖里装了半地窖。也是不凑巧,家里没开菜地,只有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开菜地种菜。”吃饭的时候,卢娇月说道。

“这事你别担心,等后天我去一趟县里,多买一些菜放在家里,怎么也能把这个冬天度过去,等我有空了,就把后面的菜地先给开出来。”

卢娇月倒也没拒绝,就是不用卖蔬菜,肉之类的也是要买的。家里既没有养鸡也没有养猪,吃个鸡蛋还得用买的。想到这里,卢娇月打算等明年开春了,便养一窝鸡在家里。

“最好再弄个鸡窝,到时候咱们用来养鸡。至于养猪就算了,咱家人少,也没什么剩饭,又不像我娘家那边做豆腐,还有豆渣来拌猪食喂猪。对了,我一直想在家里种颗葡萄树,因为家里没地方,所以一直也没种上。到时候咱们在后院搭个葡萄架子起来,等夏天的时候,就有葡萄可以吃了……”卢娇月越说越兴奋,两眼灼灼发亮。

周进嘴角含笑听着,频频点头。

周进和卢娇月将他们送到门外,李水成对周进道:“如今接我位置的是徐凡,他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他,我与他打过招呼。”

“谢谢姐夫,若是有了空闲,我会带月儿去府城看望你和大姐还有小宝柱的。”

周腊梅已经没有在哭了,方才周进动手的时候,刘婆子便把小宝柱给抱走了,此时也抱了过来,小宝柱跑在娘身边,小脸儿绷得紧紧的,似乎也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事。

吃过中午饭,李水成一家就告辞了。

府城那边已经下来调令,若不是因为周进成亲,这会儿李水成一家早就前往府城去了。调令上有到任的限期,尤其去了府城以后还要安顿,所以再是耽误不得。

周进见她纠结的小摸样,有些失笑:“你放心,那人他不会打我娘的。”

卢娇月疑惑地去看他,周进这才讲出一些事来。

其实认真来说,韩老栓对庄氏是极好的,包括当初娶庄氏进门,若不是喜欢到一定程度,他不会做到那种地步,硬顶着全村的压力甚至外面的流言蜚语,将庄氏娶了回来。

这下卢娇月倒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若是韩家人没有无事是非,自是相安无事,若是闲的没事想找茬,这边自然也不含糊。至于婆婆,她愿意留在韩家那就任由她。

这时,周腊梅和李水成走了进来。

听完后,卢娇月陷入震惊中。

这算是什么?我爱着你,但同时也在折磨你?想过来想过去,她都不能理解这种心思,且这其间还有婆婆夹在中间,卢娇月总觉得这么胡思乱想对人有些不尊重,遂也不去纠结了。

可这种好却是排外的,仅仅针对庄氏一个人而言,其他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因为这种心思,所以他待周进姐弟俩只是个面上情,其实若是没有之后周进与韩大山之间的冲突发生,也许这种表面和平还能一直维持下去,只可惜事与愿违。

在便宜儿子和自己儿子之间,韩老栓自然会选择袒护自己的儿子。

卢娇月犹豫了一下,“你说娘回去了,那人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她的潜意词是怕庄氏会挨打,毕竟在乡下打媳妇的男人可从来不少,到底是婆婆,她没有直言。

卢娇月没有和韩家人打过交道,但见方才那一出,就知道那一家子估计没一个好人。

而庄氏虽低声下气,忍辱偷生,到底心里还是向着自己儿女的。这种表现虽不显,但还是有迹可循,也因此让韩老栓心里越来越失衡,总觉得庄氏是不是还惦记着前头那个男人,渐渐心理产生了扭曲。当然这人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人,只是如今更加坏了。

其实认真想想,若不是怕庄氏离开,他何必总拿着韩小海说事。方才他嘴里说出让周进拿些银子来孝敬他,实则不过是恶心周进等人,顺便要挟庄氏罢了。若是早想要银子,周进在县里做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日里马车来马车去的,谁不知道他手里有钱,但韩老栓却是提都未提过这茬。

这些周进心里头都清楚,但心里清楚,与感情能不能接受是两码事。

屋里,周进一直没有说话。

卢娇月站在门边瞅着外面庄氏走了,才对周进道:“娘她老人家走了。”

周进怔了一下,打起精神道:“你别操心她的事,她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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