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韩进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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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不提,齐春尚两人顾不得多说,便去应付那些人了,而韩进等人也离开了这处码头。

卢娇月正在喂鸡。

今年春上二房家又抱了一窝小鸡崽,长了两三个月,已经长得是半大不小了。这半大不小的鸡崽最是能吃,一饿了就叽叽喳喳的乱叫,声音听起来又凶又刺耳。

“让你早上贪睡不吃早饭,我早上不是给你带了饼吗,难道你没吃?”

五郎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饼,喘了口气道:“还不是六郎,嘴巴馋,见我带了饼,就要分着吃,我分了他一大半。”

卢娇月听了这话,倒也没说什么。

六郎如今已经比以前学得好多了,就是爱睡懒觉的习惯没改,而她三婶又是个粗心大意的,见着要去学堂晚了,就浑然忘了儿子没吃早饭的事,急匆匆地让儿子赶紧去上学。而卢娇月知道小弟如今正在长身体,饭量大,每天都会给他带点干粮零嘴什么的,五郎吃得并不多,倒都进六郎嘴里去了。

不过最近这哥俩玩得好,只要他们彼此没意见,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是些吃食,尤其两家人又是这种关系。

“明天姐再多给你带点。”

正说着,卢娇月眼角扫到有两只鸡崽跑出院外,五郎方才进门的时候,忘记将院门关上了。

她没敢耽误,就追了出去。自家的鸡从来不往外面放,也不认识回家的路,若现在不找回来,恐怕就跑丢了。村里的风气虽然不差,但少不了有些贪小便宜的人,上次也是这样,跑出去两只鸡崽,卢娇月紧跟在后面都没找回来。

等卢娇月出去,正好看见两只鸡崽钻进小路旁的草丛里。她嘴里咕咕地叫了两声,便跟过去弯腰去捉。只可惜这小鸡崽身手十分敏捷,明明眼看着就要抓住了,却屡屡被它逃脱。

也是卢娇月手脚太慢。

正当她忙得满头大汗,突然身边出现一个人影,一只大掌伸了过去,快很准地将那只小鸡崽抓住。

“抱紧了。”

丢下这句话,这只大手的主人又去捉跑在旁边的另一只鸡崽。

卢娇月抱着鸡,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与亢奋,她能感觉自己的手在抖,想说什么,却是语不成调。

直到他又将另一只鸡崽提着翅膀送到她面前,她才抖着嗓子道:“你回来了?”

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明明太阳不烈,却很晃眼,忍不住伸手挡了挡。

“嗯,我回来了。”

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卢娇月有些恍惚得看着对方的脸。

他黑了,好像也瘦了,这一路上肯定会很辛苦吧。明明告诉自己他和小舅舅一定会平安回来,可是只要一空闲下来,她就总会忍不住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幸好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很多也很忙,极少能让她空闲下来,若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怎么哭了?”

话音刚一落下,卢娇月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接下来的一切都让她反应不过来。她很快就被韩进带进了马车,然后他用马车载着自己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五郎从家里跑了出来,左右望了一望,嘴里咕哝道:“咦,我姐呢?”

又到了那处小山坡,四周依旧是绿树环绕,微风徐徐。

马车方一停下,卢娇月便被韩进紧紧拥住。

****、纠缠,鼻息与鼻息互相交融,卢娇月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怀里还有个东西在挣扎,便伸手推了推他。

“你先放开我,鸡还在我怀里呢!”

随着这句话说出,车厢的一角处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鸡叫声,原来韩进匆忙之下将卢娇月带走,竟是连两只鸡都顺带了过来。一只被随手丢在车厢里,另一只此时在卢娇月怀里挣扎得厉害。

可能被挤得难受,那只鸡都快癫狂了,拼命在卢娇月怀里挣扎。是一只小公鸡,鸡冠歪了,鸡毛也掉了不少,韩进方一松手,它就想泄恨地去啄人,却被韩进一手捏住鸡脖子,将它甩在了一旁。

似乎也知道眼前这个大个子不好惹,原本跳嚣的小公鸡也不跳嚣了,蔫蔫地去了一旁蹲下。

看到这一幕,卢娇月忍不住噗呲一笑。

韩进脸上沾了一根鸡毛,看起来有些狼狈,“你笑啥?”

“笑你呗。”说着,卢娇月伸出手,轻柔地将鸡毛从他脸上拈下。

韩进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眼刀子去戳那只无辜的小公鸡。亏他专门回了赌坊一趟,换了身衣裳,并打理了仪表,原想体体面面出现在她眼前,开头倒是挺不错,却被这鸡坏了事。若是这鸡会说话,大抵就要抱屈了,明明是你急不可耐,差点没压死我。

暧昧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韩进气馁地在卢娇月身旁坐下。他长腿微屈,斜靠在车壁上,一手抓着卢娇月的小手。

“这一路上,你们还好吧?”这是这几个月来,卢娇月最心心念念的事情。

“还好。”

韩进缓缓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一一对卢娇月讲诉。

当听到他们归途竟遇见了水匪,卢娇月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捂着小口,差点没惊叫出来。当听到小舅舅错打错着仅凭着一张利口退敌,她又忍不住地连连赞叹。当听到他们被那些被劫的同路商人纠缠不放,她又为他们揪心不已。

“幸好那些人没追着不放,也是你说的那宏发商行的东家是个懂得取舍之人。”听完后,卢娇月心有余悸道。

确实如此,那些人一夕之间倾家荡产,心情又哪里会容易平复。无事都还想起三尺浪,更何况我无人有,会嫉恨是可以想象的。也是齐春尚他们会做人,做得让那些人无处可挑,又给了众人一丝东山再起的希望,若不然这些人再闹腾下去,当地官府会不会以和水匪有关联,将韩进等人抓去官府还不好说。

毕竟南方那边多贪官污吏,齐春尚等人带了这么大一批货,只是一个借口将人抓起来,整船的货都可以收入囊中。事后就算将他们放出来,官府那边也有无数借口可以昧下货不退还。

“老齐会这么做也是经过斟酌的,一来在自己圈子里博一个好名声,二来也是不想再无事生非,想尽早回来。他这趟虽是损失了一些利润,但以后信任与他合作的人会更多。毕竟做商人的,信誉最重要。”

卢娇月也不懂生意上的事,只能点点头。

接着,她又对韩进讲诉了一些最近家里发生的事。

当韩进听到胡氏诬赖梅氏,害未来的丈母娘坐了牢,脸色当场就阴了下来。

“这样的人就不该放过,谁知道她以后还会起什么幺蛾子。”

卢娇月解释道:“若不是想着不替她脱罪,大伯那边也不能成,咱们才不会帮她。不过她现在的日子很难过,也算是罪有应得。”

韩进想了想,道:“你们这样做也是对的,你那爷爷不是个明白人,没了老大,你爹就要顶上,若真弄进家里来,你家以后还会生乱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卢娇月看了看天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跟家里人交代,指不定这会儿家人正在找她,忙对韩进说要回去。

韩进虽是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之前自己有些孟浪了,便驾着马车送她回去。

临下车之时,韩进对卢娇月道:“你在家等着,过些日子我就让我大姐上你家来提亲。不过这之前我还要去找你小舅舅一趟,他这个媒人可不能少。”

卢娇月一想到不久两人就要定亲了,不禁红了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卢娇月提着韩进帮她绑了脚的两只鸡回去,二房其他人都回来了,正打算出门去找她。见她提着鸡回来,梅氏顿时道:“五郎说你出去找鸡,一直没见回来,咱们正打算出去找你。”

“这鸡跑得有些远,我找了半天才找回来。”

梅氏倒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也刚回来,并不知道卢娇月出去多久了。倒是卢广义回来的早,知道妹妹出去的时间不短了,疑惑地看了卢娇月一眼。

等卢娇月收拾了下自己,去灶房炒菜的时候,卢广智瞅着没人小声问她:“姐,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卢娇月锅铲子顿了一下,“进子叔回来了。”

“进子叔回来了?”卢广智惊喜道。

转瞬便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赶忙打住了声。两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卢娇月才嗔了他一眼,“你说话小声点。”

卢广智掐着嗓子,小声说:“那小舅舅也回来了?”

卢娇月点了点头:“恐怕外公那边很快就会给咱家传信说这件事。”

等韩进扭头想起梅庄毅,这会儿梅庄毅还在码头那里呆着呢。

粮食弄了回来,总不能一直放在船上,幸好梅庄毅事先有所准备,提前租了货仓,若不然还真没地方放这些东西。

见韩进出现,梅庄毅拉着一张臭脸。

之前下了船,胡三几个急着回家报平安,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人就走了。梅庄毅原本想着,韩进至少要留下来给自己帮把手,哪知头一扭,他也跑了,所以梅庄毅十分生气。

“你去哪儿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跑了。”

韩进倒也没瞒他,“我去找娇月了。”

梅庄毅忿忿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事关自己外甥女,想必月儿肯定也想这臭小子了。

“那你回来作甚?”反正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累死累活,梅庄毅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

韩进老实道:“我打算过阵子让我大姐去卢家提亲,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赶紧瞅着机会帮我办一下。”

梅庄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儿,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合着有事就想起他了,若是没这事,是不是他早就忘记自己还在码头这边?

“我回家了,你在这里盯着,等我心情好了,我就去跟我姐说这事。”

丢下这句话,梅庄毅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留下韩进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监督那些苦力一袋一袋将粮食运进仓库。

不出卢娇月所料,第二日梅家那边就捎来了信,告知二房一家梅庄毅已经回来的事情。

梅氏心里一直惦着这事,便和卢明海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将生意停一天,回娘家一趟。

卢明海毫无异议,最近家里忙得厉害,几乎个个都是连轴转,能休息一天也是好的。包括卢广智和五郎两人,明天也打算和学堂那里请假,准备随同父母一起去外公家。

次日,二房一家子穿戴一新来到梅家。

到的时候,梅庄毅也在家里。

阔别多日,梅庄毅的变化极大,人瘦了,也黑了,一看就是在外面吃了苦。

梅庄毅是梅氏从小看大的,说是姐弟,其实感情更像是母子。一见弟弟这样,梅氏当场就红了眼,拉着梅庄毅的手,一口一个人黑了瘦了。

梅庄毅十分无奈,道:“大姐,我真没吃苦,一路上吃好喝好,就是第一次坐船,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晕船,才会瘦了的。”

这是梅庄毅十分不愿提起的丑事,想当初上了船,韩进他们个个都活蹦乱跳,就他晕得像犯了瘟的鸡似的,整整挨了数十日,人才活了回来。

“这趟回来后,以后就别出去了,你不知道娘成日里担心你在外头出事。”

梅庄毅嘴里嗯着,可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今天梅家一家人都在家里,好不容易一家子团圆,梅老汉特意拍板说中午要做顿好的。

于是男人们去了一旁说话,而女人们则凑在一起一面说话,一面忙碌着中午的饭食。

梅大虎的媳妇刘氏是灶上的一把好手,所以以她为主,其他人给她打下手。梅氏虽是家里的姑奶奶,可她素来不是个只等吃饭不干活的人,便在一旁帮着切菜。

“墨兰,月儿的亲事说得咋样了?”

听到这话,梅氏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最近家里忙,那事风头又才过去,所以还没给她寻摸亲事呢。也是我和明海将这孩子看得太重,家境差的舍不得将她嫁过去,家境好的,又总想着对方人品好不好。而家境好人品又好的,一时半会也寻摸不上,说实话这事可真是让我发愁。”

“这倒也是,月儿是个好孩子,她的婚事可不能随意就定下了,没得屈了她。”

那次因为大房两个儿媳妇在家里上蹿下跳,梅氏回家发了火,虽是没指名道姓,却也给了刘氏一个没脸。梅氏原本想以后和大嫂的关系恐怕要淡了,哪知之后回了家来,发现刘氏待自己还是一如往昔。

其实有时候人的心思,就是这么怪。若是刘氏不给梅氏好脸,梅氏心里还好想一些。可恰恰就是因为刘氏没有那样,也因此让梅氏见着自己大嫂总是显得有些不自在。当日自己的言辞历历在目,之后才想着觉得有些太过了,不免愧疚在心。

尤其之后出了上元节那事,胡氏往卢娇月身上泼脏水,梅氏回娘家求助,大嫂刘氏不计前嫌来到卢家帮自己撑腰,梅氏更是心中自责。其实换念想想,不管其他,大嫂对自己一直挺好,自己却是一时怒火上了脑,那日将事情闹成那样。

只是道歉的话终究说不出口,且刘氏也不给她机会说,不过自那以后这姑嫂俩的关系比以往更亲密了。也因此刘氏提起这事,梅氏并没有觉得没脸而选择瞒着她。

“若是大嫂有什么好人家,还记得帮我们月儿留意一下。”

“什么好人家?”梅庄毅走了进来,“姐,你在说月儿的婚事?”

梅氏点点头,道:“我让大嫂帮我留意着,若是见着有什么好人家,就帮月儿说一说。”

梅庄毅道:“大姐,你出来一下,我找你说点儿事。”

听到这话,梅氏褪了围裙,便跟他出去了。

两人去了梅庄毅的屋里,梅庄毅也没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道:“大姐,你觉得进子咋样?”

梅氏愣了一下,“你想把进兄弟说给月儿?”紧接着她站起来急道:“这事可不成,进兄弟可是大着月儿一辈。”

“两家又不是亲戚,可不存在什么大辈分的事,不过是因为他和我是朋友,才在月儿面前自称一声叔。你先别说这个,你觉得他咋样?”

梅氏答不对题,“而且,他名声……”

梅庄毅无奈叹了口气:“大姐,你也信这个?这名声不名声的,还不是别人以讹传讹!就跟别人传咱家月儿一样,难道咱月儿就真如别人嘴里说的那样?!”

卢娇月可是梅氏逆鳞,谁都不能说的,听到这话,她更激动了:“那些人闲的没事干,到处胡说八道,没得烂了她们的嘴。”

“你都知道是胡说八道了,进子的为人你也不是不清楚,那为何要犹豫他的名声?”

见梅氏不说话,梅庄毅又道:“进子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的为人我信得过,是个有担当的。以往他在赌坊里做事,说出去有些难听,但如今他和我一起做生意,早就不沾赌坊那边的事了,所以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担心。至于养家糊口,进子有能力有头脑,难道不比那些普通的庄户汉子强?别的不敢多说,以后让月儿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却是没问题的,就算买两个小丫鬟天天侍候月儿,进子也能做到。”

“桌上有水,慢慢吃,别噎着。”

站在外面,就能看到灶房里五郎拿起饼子吃得狼吞虎咽的模样,卢娇月忍不住说了一句。

“大姐,饭做好了没?”五郎一脑门汗的跑了进来,“爹娘他们回来没?我肚子饿了。”

卢娇月放下手里的鸡食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饭已经做好了,就剩菜还没炒,爹和娘还没回来。你若是饿了,灶上有早上剩下的饼子,你先吃一些垫垫。你二哥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二哥被先生留在学堂里说话,我和六郎先回来的。”一面说着,五郎就一溜烟的钻进灶房里去了。

而被水匪劫了的这些人,心里自然是不信,可不信也没办法,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能说明齐春尚等人与水匪有关系。

尤其自打他们上了岸,齐春尚等人忙里忙外,又是忙着帮忙安顿,又是帮忙去官府报官。见此,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攀扯什么,只能怨自己倒霉。而齐春尚和李从发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又提出这次他们的货运回去后,会分给其他人一些,暂时可以赊欠,以后再结账,按本钱给,这些人才算是消停下来。

齐春尚等人本想着去报官,恐怕少不了一顿盘问,哪知当地官府问都没问细节,只是说他们命好。要知道被水匪劫船的过往商船不少,极少能囫囵个回来的。失了货物是小,有的直接被沉了江,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卢娇月一面撒着鸡食,一面想着心事,只要一想到桂丫和大哥的事,她就觉得脑袋疼。

可关键这事她不能插嘴,她能明白桂丫在想什么,桂丫向来有主见,她若是插嘴只会弄巧成拙。

所以当地官府也十分无奈,靠水的地方有水匪,靠山的地方有山匪。他们这个地方即靠山又靠水,各种匪患众多,剿也剿不过来。

此事到了最后,自然是不了了之了。又在此地耽误了一些日子,眼见实在没有希望,一众人才启程回乡。而这些人之所以会急着来找齐春尚两人,也是怕他们会失言,忘掉将货物赊欠给自家之事,赶着过来确定一下。毕竟因为这次被劫,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还指着能靠着这些货翻身。

而他们当地官府没少出动官兵去围剿,可惜许多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些水匪是剿了生,生了剿,就像是那荒地里的野草,烧都烧不干净。

提到这个,就要说到当政者昏庸无能了。

当初在船上的时候,齐春尚一众人就商量好了,遇见水匪侥幸逃脱的事,打死不能再提,全当它是没发生过,让一切烟消云散。若真是据实以告,屎盆子可就真扣在自己身上揭不下来了。人家就会问,为什么水匪竟会放了你们,难道你们和水匪有什么关系?

水匪可是朝廷严令围剿的,这些人只要被抓,掉脑袋都是轻的,旁人是沾都不能沾,若不然就会被一罪论之。谁都不傻,自然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

当今圣上痴迷修道,朝政被佞臣把持,以至于民不聊生。北方等地还好,本就贫瘠,自然没多少油水可刮,可南方等地不一样,作为纳税重地,屡屡被以各种名目征收苛捐杂税。

南方确实比其他处富裕,但与全天下所有地方一样,也分有钱和没钱的。那些有钱有权的人,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有许多老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日子也不在少数,也因此南方各地屡屡闹匪患。

所谓的匪,不光是日子过不下去的老百姓另谋一处出路罢了。当然也有本就是奸恶之人浑水摸鱼,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

齐春尚并不意外这种情况,当初侥幸逃脱之后,他就想到了这茬。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的货都被劫了,就剩他们这一船没事。换做是他的话,他也会怀疑。可再怎么样也比自己被劫还丧命的情况好,谁叫他们当初是牵头人呢,齐春尚和李从发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人。

不过他们并没有据实以告,而是说起了一场大雾,自己所在的这条船便和其他船失去了联系,对于遇见水匪之事,却是提也没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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