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打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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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鸡蛋、烂菜叶子、****甚至还有大粪的,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这伙人狼狈至极,可惜只能受着。若不是一旁有官差押送,恐怕愤怒的老百姓冲上来能把他们活撕了。

关于当日有许多人家的女儿被拐子掳走之事,自然也被众人知晓。出于保护心态,县衙那里并未透露出有什么人,不过大家都是县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风闻,且当时有些人家的父母惶惶不安,也顾不得去遮掩,这种事自然捂不住。

有些姑娘因为此事,清誉尽毁,落得嫁不出去的下场,有的已经定了亲,这事出了之后,男方就上门退亲了,还有的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的压力,寻了短见,种种例如此类之事,让人扼腕不已。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桂丫很急,急得眼泪花都出来了,也由不得她不急。当日事发之时,她在场,回来后,卢家二房打算捂住这个消息,更是只有她一个外人在场。卢家的人不可能在外面说这事,那么还能是谁。

梅氏安慰道:“好了,丫头你别急,婶子知道不是你。”

梅氏信任桂丫,这姑娘她从小看大,也算是了解她的秉性。尤其这事说出去对桂丫也没什么好处,要知道当日她可是和卢娇月一同去县里的,即使只有卢娇月被掳,桂丫安然无恙,可谁都没看见,谁会相信她真的安然无恙?别没给人泼污水,反倒自己沾一身黑!以桂丫的聪明,她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其实,梅氏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那就是乔氏。

乔氏本就爱上二房这边来,连着几日都没看见卢娇月,自然也好奇问过她去哪儿了,梅氏对她说女儿去外家了。可那几日梅氏内心如焚,还要忙着应付乔氏,难免会有端倪落入乔氏的眼中。尤其乔氏历来是个聪明人。

梅氏不愿相信这事是乔氏干的,可将男人儿子们都叫来问了,他们当着别人提都没提过。既然不是桂丫,那就只能是乔氏了。

梅氏的心跌入谷底。

她原想着这个妯娌可以深交,万万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梅氏心中犹豫要不要上门质问之时,乔氏来了,她是带着卢娇杏一同来的。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跪下,好好跟你二婶说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卢娇杏在家已经挨过一顿打了。

是乔氏亲自动手的。

她被这个蠢女儿都快气疯了。

乔氏比桂丫先听到这个流言的,当时她就意识到,坏了。

可不是坏了么,二房家少有人登门,也就她喜欢三五不时上门找二嫂说说话。那几日二嫂强自镇定下的焦虑,她其实都看在眼里,当面没说,心里自然有疑虑。

之后听闻了县里发生的那件惨案,乔氏才突然想起来,上元节那日梅庄毅是驾着车来二房的,之前她二嫂就对她说过,说她弟弟要带孩子们上县里玩,问要不要捎上三房三个孩子。乔氏没答应,怕麻烦人家,可此时想起来,就完全能对上了。

上元节那日去县里,县里发生大事,二嫂遮掩不住的焦虑和憔悴,以及‘去了外家’的卢娇月。

不是月儿出了事,还能是什么。

乔氏这人嘴巴快,当晚就跟男人提起这事了。卢明山还交代她,让她不要到外面瞎说,乔氏又不是傻子,自然答应下来。

此时有这种流言流传出去,二房那边不可能会有人在外面说,陈家桂丫更是不可能,那么不必想定然是她这里出岔子了。

结果还用想吗?卢娇杏刚做了坏事,就被她娘揪了出来。

乔氏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如今才看出来其蠢无比,你祸害了月儿,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俩从小在一个屋檐上长大,又是堂姐妹,她的名声坏了,你还能好?我真不知道你脑袋是怎么长的。”

卢娇杏还想死不认账,可惜乔氏已经认定了是她,嘴里一面骂着,鸡毛掸子就抡了上来,打得她是抱头鼠窜。

卢娇杏受不住疼,只能承认下来。

她是不小心听到她娘和她爹说话,才知道这件事的。她素来嫉恨卢娇月,尤其在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和杜廉没成,都是因为卢娇月,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

不过卢娇杏也不是个傻的,她知道大伯母和二房一家积怨已久,便借着上茅厕的时候和妹妹娇娥说起此事,自然被外面的胡氏听了个正着。剩下的事就不用她管了,胡氏深恨二房人,自然会按着她的意思将事情办了。

果不其然,没几天这事就在外面传遍了,卢娇杏还来不及高兴一下,就被她娘逮了个正着。

“我承认我对你们姐妹是轻忽了些,可除了干些活儿,我没缺你吃没缺你穿,我也没教你为非作歹去祸害自家人。就算你祸害人,你能把自己摘清也行啊,以后你和娥儿若是嫁不到好人家,可别说我这个做娘的不作为!”

卢娇娥被吓得缩在一旁,卢娇杏虽然挨了打,却依旧满脸倔强,不认为自己错了。

见她如此表情,乔氏满脸气愤道:“看来真是我以前没把你教好,竟是个蠢笨如猪,还死不认的性子。你现在不觉得自己错了是不是?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跟我去你二伯家认错去!”

卢娇杏还想反抗,乔氏又是一鸡毛掸子抡了过去,她只能听从。

不过卢娇杏可没打算当梅氏面说实话,她哭着编了一个不小心听见爹娘说话,和妹妹议论这事时,被大伯母听见的幌子。

“……我当时也就是心里好奇,和娥儿说了一嘴子,哪知出来就看见大伯母匆匆离开的背影。当时那会儿我也没想那么多,事后听见外面有人议论,才想着这事莫不是大伯母传出去的,心里实在害怕,才对我娘说了……”

卢娇杏哭得很凄惨:“二伯母对不起,堂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你……”

乔氏虽然知道女儿说了谎,却没打算戳破,终归究底这是她自己的女儿,且她也不想因为这事与二房生了嫌隙。

她满脸歉疚道:“二嫂,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也是那几日看你神色有些不对,后来听到那事想多了,便和老三说了几句,哪知却被这个死丫头听见了。让我说,也是大嫂太黑良心了,这种没影的事,怎么能拿出去胡说。她是没有姑娘要嫁了吧,咱家还有两个姑娘,以后可怎么着。”

话说到这种地步,也由不得梅氏不信了。

这就是她之所以会犹豫要不要上门质问的原因所在,三房家也有两个姑娘,以乔氏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捂都来不及,除非她以后不打算嫁女儿了。

乔氏见二房人都不说话,一面骂就一面抡起巴掌打起卢娇杏,“你这个死丫头呀,让你嘴不把门,以后若是说不到好人家,娘就把你嫁到大山里头去。”

卢娇杏呜呜地哭着,连躲都不敢躲。

“好了好了,他三婶,这事也不能怪孩子,她也不知道私下说的话,竟然会被人听了去,还拿出去胡说。你说得太对了,这种没影儿的事,她胡氏也敢拿出去胡说,我饶不了她!”

乔氏连连点头:“就是,她就算不为其他着想,也要为咱们家的这些姑娘们着想。走,二嫂,我陪你找她说理去。”

梅氏一脸冷肃,眼中寒光乍现:“不用了,他三婶,这事不用你出面。她胡氏不就欺负咱们家好说话吗,这次我就让她看看到底好不好说话。”

见梅氏似乎有什么打算,乔氏也没敢多留,便拉扯着卢娇杏回家了。

虽然自己是事情的主角,外面还不知怎么议论她,但说实话,卢娇月并没有太清晰的体会感,自然情绪也称不上激动。一来是因为她极少出门,外面的议论进不到她耳里,二来也是因为她经过这番险死还生的波折,心性更加沉稳一些。

她倒还扭过头来安慰梅氏,说自己并不在意。

梅氏拍了拍女儿的手,道:“这不是在意不在意的问题,女子清誉大如天,这事若不解决了,以后……”

她咬了咬唇,紧绷着脸,面向卢明海:“卢明海,这次你若是再拦我,咱们就不过了。”

卢明海苦笑,脸上又带了一股忿然,“媳妇,你说吧,是打上门去还是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今天的日头不错。

大晌午的,村民们刚吃过饭,正杵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村了。

有那好奇的村民出去一看,竟是卢家的亲家梅家人。

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排四五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就悚人。

领头的正是梅老汉,只见他满脸沉肃,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见他们往卢家的方向去了,便有人跟在后面远远地看热闹。

大房这边刚吃过饭,胡氏正心情很好的坐在屋檐下,看着小孙女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崔氏和卢老汉也在,闷在屋里一个冬天,难得碰上个好天气,都出来透透风。

半敞的院门突然被撞开了,发出吱呀一声呻吟,撞击在院墙上,歪三扭四地挂在门框上。

胡氏站起来想说什么,却看见了一群熟人脸。

是梅家人。

她心里就是一跳,脸上表情又是愤怒,又想摆出热情的笑容,看起来怪异得厉害。

梅家人冲进院子,二话不说就先冲进了灶房里,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通乱响,东西就被砸了个干净。

梅大虎抡起卢家用了几十年的那口大锅,就砸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卢老汉拦都没拦住。正当卢老汉气急败坏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娇月的大舅母刘氏一面拍着巴掌,一面就骂起来了。

“来啊来,乡亲们都来看看,我今儿给大家说一件事,一来让您们给评评理,二来也是给大家饭后茶余增添些谈资。”

崔氏急得直跺脚道:“他大舅母,你到底想做甚?”

外婆柳氏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过来拉她:“娇月她奶奶,这事跟您没关系,您还是不要插嘴了。走,咱亲家两个好生去亲热会儿,他们小辈儿的事就让他们小辈儿自己解决。”

那边,刘氏继续一面拍着巴掌,一面就骂了起来:“乡亲们都来看看,看看大家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反正我活了大半辈子,算是从没见过这种心肠坏透了人。还是做人家大伯母的,谁见过有大伯母这样祸害自家侄女儿的!”

有村民凑趣道:“那梅家的媳妇,到底是哪个大伯母祸害自家侄女了?”

刘氏讥讽一笑,手指就直往胡氏而去,“喏,就是这个人了,你们大家都好好看看,记住这个人了,以后千万让自家人离她远些,指不定以后她就祸害到你们身上了。就是这样一个人,满口胡言地在外面抹黑自家侄女,我就想不通了姓胡的,你把娇月祸害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厚颜无耻,面甜心苦,满口喷大粪,我想你家肯定是不缺大粪用了,光你嘴里喷的就够你家用上一年还有多。”

胡氏气得直打哆嗦,“你说什么你……”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清楚,别以为自己干的脏事,别人不知道!你是在外面怎么抹黑我那外甥女的,咱家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的,你们是卢家长房,是大哥大嫂,下面当小的有许多话不敢说,也顾忌着彼此颜面不好说。可你别忘了,我家小姑是有娘家的,你欺负我们梅家的人和梅家的外孙女,我们今天砸了你家的锅是小的,我还想打你的人!”

这说话之间,自然有人想帮衬胡氏,小胡氏是一个,卢广仁也是一个。可惜小胡氏有梅家大房两个儿媳妇拦着,这两个小媳妇也是个嘴巴厉害的,根本没给小胡氏说话的机会,就将她气得头顶直冒烟。

而卢广仁也被梅宏志兄弟几个给拦住了,他们倒也没黑脸,脸上笑眯眯的,可惜根本不让他上前。

至于卢明川和卢老汉,由梅老汉带着两个儿子拦着,梅家这次也算是倾巢出动。

那句‘我还想打你的人’刚落下话音,刘氏一巴掌就呼了上去,胡氏根本没料到对方会动手,竟被打个正着。被打个正着的她,心里的憋屈与怒火都快飙上天了,哪里还顾得什么颜面形象什么的,就要和刘氏厮打。可惜梅家人来之前,都是事先做好准备的,刘氏和陈氏便是专门对付胡氏的人。

卢娇月二舅母陈氏一看见胡氏想还手,人就上前了,她也不说话,而是笑眯眯地就把胡氏的胳膊给抱住了。

二对一的下场就是,胡氏只能任别人打。

刘氏一面扇她嘴巴,一面骂道:“我让你这个嘴上流脓、脚底生疮的到处乱说,黑心烂肺的,编排我家娇月被人贩子拐走了,我那外甥女明明是跟她小舅舅上咱家去了,就让你编排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天天就想着我那小姑子和姑爷倒霉?你们大人之间就算有什么矛盾,也不该报复一个孩子身上,你这么编排我那外甥女,你让她日后怎么做人?”

目睹这一切的村民哗然。

对于这种场景,他们其实非常熟悉。乡下人一般互相之间闹出什么大矛盾,都是一家找齐了人去另一家闹的,砸锅砸灶的也不在少数,但却极少见着亲家之间这么闹的。

要知道‘锅’这东西,在乡下寓意极为重要,不光是因为铁制的东西贵重,还因为‘锅’是吃饭的家伙什。吃饭的家伙都被人砸了,这是砸了人的饭碗,也是砸了对方家日后的生计,一般不是到了要决裂的地步,是没人会这么做的。

可是听梅家媳妇所说的话,众人也就不意外梅家人为何会如此做了。

这几日关于卢家二房家姑娘的流言蜚语众多,信的有,不信的也有,但阻碍不了流言的传播。有颇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明里暗里去跟卢家二房亲近的人家打听,就想知道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县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十里八乡都知道,那些被拐的姑娘是如何被糟蹋,之后回了家又是如何如何的凄惨,被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突然自己身边也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大家对此事的热情可想而知,可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事竟然是卢家大儿媳妇传出来的,且还是胡编乱造的。

不是胡编乱造的,人家梅家人为何会大张旗鼓来找胡氏的茬,碰到这样的事,一般人不该是遮着捂着吗?谁会蠢得将事情闹大?

所以肯定是卢家大儿媳妇不是个东西,因为嫉妒人家二房,就暗地里祸害人家的闺女。之前卢桂芳和胡氏闹得那一出,还历历在目,大家记性都很好,自然就自己代入了。

这正是梅氏的打算。

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为了降低流言对女儿的伤害,她选择了反倒其行,将事情彻底闹大。

人性就是这么矛盾,对自己好奇的事情,会各种幻想并添油加醋四处议论。可若是堂堂正正光天化日之下撕掳出来,他们反倒会失去了这种好奇心。甚至浑然忘了自己也曾为这些流言添砖加瓦过,而会与‘正义的一方’同仇敌忾。

“这胡氏竟然是这样的人。”

“嘿,你们忘了,之前卢家那大姑娘不是骂她是个蛇蝎心肠吗?”

“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黑良心,连自家侄女都害。”

“可不是吗?别忘了卢家大房可没女儿,就算把人家明海家姑娘给祸害了,也对她家没任何损失。”

卢老汉和卢明川此时都没脸见人了,尤其是卢明川,那一句句一声声都宛若砸在他的脸上似的,明明是指着胡氏,却仿佛是在说他一般。还有崔氏,本来还想跟亲家说说别为难自家大媳妇了,这会儿彻底不吱声了。

也因此他们明明看见胡氏被打得不轻,却没有站出来阻止。

倒是卢广仁显得有些激动:“你们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

梅宏宇捏了捏拳头,“你想怎么不客气,说来我听听。”

若论起打架,他们梅家的人还没怕过人。

卢广仁看看对方五大三粗的样子,自己明明个头也不矮,却被人一衬就成了小鸡崽,顿时也不跳了。

胡氏被打得头昏眼花,胸腔里还有几股气乱窜,她使劲尖叫着:“松手,松手!我没胡说,月丫头本来就被人贩子掳走了,我是听三房杏丫头说的……”

这时,一直缩在一旁没说话的乔氏跳了出来,道:“她大嫂,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儿,自己做下了错事,就往我家丫头身上赖!”

“我没说假话,我是听她和娥丫头说话,才知道这事的。”胡氏也是被打昏了头,换成一个聪明的,这会儿也应该装无辜装可怜,说不定就有人同情她,出面劝阻梅家两个媳妇,可她偏偏选择说了‘实话’。

乔氏被气得不轻,扯着嗓子喊:“杏儿,你给我出来,你大伯母说这事是你说的,你来跟大伙儿说说。”

被吓得缩在屋里一直没冒头的卢娇杏,走了出来。

她半垂着头,怯生生地直掉眼泪珠子:“大伯母,侄女啥时候说过这事了,我娘和我都知道堂姐是去外家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我说的了。你可千万别冤枉我,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卢娇杏本就生得弱小,又哭得这么可怜,再对比胡氏一脸青肿,形容可怖,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啊。俱是纷纷议论道:“真照人家梅家媳妇说得那样,再没见过比这人更不要脸的人。”

“往人家小姑娘身上赖。”

“对啊,还是她侄女。”

见势头大好,梅家人见好就收,刘氏吐了一口唾沫在胡氏脸上:“打了你,老娘都嫌手脏。”

陈氏跟着道:“以后再敢害人,下次就不是打了,直接撕了你这张破嘴!”

她也是被人拦着明里暗里打听,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流言。她急赤白脸地将那人骂走,就赶紧跑来二房家了。

“婶子,我真没往外说,连我娘和妹妹也没告诉。”

实在是梅氏太紧张女儿,如今连门都不让她出。

又过了数日,村子里突然传出一个流言,那就是上元节那日县里发生了有人被拐子掳走,卢家二房的女儿也身在其中。

桂丫是头一个知道的。

梅庄毅从一旁拍了他一把,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若说有关系也是我。”他面向梅氏和卢明海,道:“姐,姐夫,之前一直缺一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卢娇月连道这事不怪小舅舅和进子叔,都是因为她的不小心。

梅氏也边抹眼泪边道:“都说什么呢,这都是意外,都是那群该死的拐子惹的祸,这些该砍头的王八蛋。”

梅氏庆幸自家是乡下人,当日除了桂丫,没人看见女儿被掳走了。尤其当时捂得紧,这事倒也没传出去。

自那日后,卢娇月便被看起来了。

尤其刘潜这群人早就是府城那边出具海捕文书的多府作案的惯犯,这边一将事情报过去,府城那边就来人将这伙人带走。可以想见,上面对于李水成的嘉奖应该不会小,至于是什么嘉奖,还要且看后续。

刘潜等人被押走的那一日,整个县里的老百姓都来了。

梅庄毅咧嘴一笑:“大姐没说错,他们这次砍脑袋没跑。”

刘潜这一群人这次确实是要砍脑袋,他们犯得事太大。

卢广义和卢广智兄弟两个,也是对他连连道谢。

“谢什么,说起来这事我也有责任。”

就不提之前他们祸害了多少人家,光这次灯市发生混乱,当时就有百余人受伤,甚至还有几人伤重不治身亡,这事自然要算在他们头上。

刘知县也不忙着推脱责任了,更不急着要去欺上瞒下,赶紧让人把关在大牢的那几个闹事的老百姓放了出来,扯了个幌子说一切为了查案,如今犯案者被捕,自然要将人放出来。

李水成也官复原职,甚至因为这件案子是他一手办下来的,刘知县对他甚是和蔼可亲,屡屡夸奖他为人有谋略有胆识,真乃上天赐予他的好帮手。浑然忘了之前他是如何面目丑陋地将责任都推在李水成身上,甚至打算若有必要就拿他当替罪羊。

回到卢家,梅氏抱着女儿就是一通痛哭。

这已经不知是梅氏这几日来,哭得第几场了。卢明海也是悲喜交加的模样,悲的是女儿横遭此劫,喜的是没出什么事。

“进兄弟,谢谢你,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卢明海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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