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卸磨杀驴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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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卢家人可是不赞同,谁不知道赵国栋的媳妇是当初卢桂芳特意挑的,卢桂芳性格强势,怕娶了一个跟自己一样强势的儿媳,给自己添堵,就特意挑了个性子软绵的。那是赵国栋说往左,她不敢往右的性子,现在倒是埋怨上儿媳妇了。

梅氏早就被闹得有些烦了,忍不住悄悄用手肘撞了卢明海一下。

卢明海站起来道:“大姐,你看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你还是赶紧回家去想办法吧。”

他没有敢提梅氏,因为他十分清楚梅氏和大女儿不对付。

卢明海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道:“我去试试,但不知道有没有用。另外你们想让别人免了欠债的想法打住,我没这个脸,就算我小舅子在家,他也没这个脸。要知道这钱可是欠人赌坊的,可不是欠人韩进的。”

“行行行,你跟人家说多宽限些日子,让你大姐家好凑钱。”卢老汉连连点头道。

卢桂芳还想说什么,却被卢老汉示意老伴给拉走了。

一众人离去,留下卢明海十分发愁,他到哪儿去寻韩进去,上次也是人家自己来家里的,这一时之间到哪儿去找。

梅氏撩了下眼皮子,“这事儿要说你去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一个庄户人家竟然出了个烂赌鬼。”

卢明海知道媳妇是不乐意自己揽下此事,可那毕竟是他亲大姐,虽两家有些不睦,但也没有看着不管的道理。尤其也只是帮着说情给宽限些日子,若是不答应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冷血。

梅氏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有些难以平复。

怕爹娘吵起来,卢娇月赶忙道:“要找进子叔,我让二弟去,上次桂丫那事,就是他找的。”

晚上待卢广智回来,就与他说了这事,他倒也没有拒绝,而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梅氏突然反应过来,问他怎么知道上哪儿找韩进。

卢娇月姐弟俩顿时脸色一僵,找了个当初听小舅舅说了一句进子叔在广济赌坊做事的借口。二房两口子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卢桂芳不是说了赵国栋是在广济赌坊赌输了钱,他们一时竟忘了这茬。

按下不提,韩进次日便来到二房家里。

打从韩进进门开始,卢娇月便开始躲着对方,没敢在他面前露面。

自桂丫那次事后,她便再没有和韩进见过面,他倒也通过二弟约过自己,只可惜她并没有答应。

不是不想见,而是发生了那日事后,她总是有些怕再见到他。

可惜这事不是想躲能躲的,韩进若是想做某些事,总能如愿以偿。

卢娇月正蹲在院子里洗菜,就见韩进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朝自己走来。她端了盆子就想走开,又怕被家里人发现端倪,只能僵硬着脊背继续蹲在那儿。

韩进装出一副在院子里透气的模样,走到离卢娇月有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二房两口子留他吃饭,他自然答应了下来。因为韩进很爽快地答应给宽限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卢明海去上房那边报信了,梅氏则在灶房里做饭。

“这卸磨杀驴的活计,你做得倒挺熟练。”韩进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卢娇月僵硬地厉害,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进子叔,我没有……”

“那我让卢广智给你捎话让你出来,你怎么不出来?”

“我……”

“你这不是卸磨杀驴是什么?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来了,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拒不见面。”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

“你的举动说明了你就是如此,亏我当时那么高兴你接受了我的心意,原来都是耍我的。”

卢娇月忍不住抬起头,就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对上他暗含笑意的眼睛。

“你是故意的。”这并不是个问句,而是肯定句。

韩进笑了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

卢娇月忍不住抠了抠手指,道:“不是的。”突然想到什么,她语气硬了起来,“谁让你那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

“你……”

卢娇月意识到他又在逗自己,气得垂下头去。

“娇月,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天我十分想你。”一个小小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里。

卢娇月脸红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那你以后别那样了。”

“我怎样?”就在卢娇月快要恼羞成怒,韩进又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那你以后还见我吗?”

卢娇月想了想,看着水盆里浮荡的波纹,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巳时我在你们村子外面等你。”

说完,韩进便走开了。

留下卢娇月在那里发呆许久。

因为韩进给自家帮了大忙,所以二房两口子心里很感激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总是往他碗里夹菜。韩进让他们不用这么客气,可扭头菜又夹进碗里了。

一顿饭用罢,宾主皆欢,韩进并没有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倒是二房两口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明明人家和自家称不上很熟悉,但每次来都是给自家帮忙的。

卢明海说等梅庄毅回来后,再请韩进上门吃饭,好好谢谢人家。梅氏点头答应下来,掐指算算,距梅庄毅说要回来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一进入十月,天就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每天推开房门,总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比昨日更冷一些。

一大早,卢娇月推开房门,就看见外面雾气朦胧,天也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卢明海早早就起来做豆腐了,待梅氏在灶房里做好早饭,他随意吃了些,便准备挑着挑子出门,却被卢广义给拦了下来。

“爹,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今天我去吧,你在家里歇歇。”

卢明海并没有拒绝,他早年摔断过腿,一到要刮风下雨的时候,便会隐隐作痛。卢广义也是知道这事,才出言替他出去卖豆腐的。往常这时候,卢广义一般都在外面做工,可今年家里分了家,又没有要凑银子成亲的压力,所以今年他不打算出去做工了,留在家里帮爹分担分担家里的活计。

“将蓑衣带上,你路上注意些,若是下雪了,就赶紧往家里回,别在外面耽误了。”卢明海根据自己腿疼的程度,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白便要下雪,所以才这般交代儿子。

卢广义点点头,便出门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卢娇月便没见着卢广智,问了五郎才知道,卢广智一直在屋里睡觉。收拾完碗筷,卢娇月忍不住去了东间,将睡着的卢广智叫醒。问过之后才知道,韩进昨天就和卢广智说了,说他今天有事没办法来接他,让他今天不用去赌坊。

卢娇月听了,当即脸就是一红,心里暗啐道,什么有事,明明就是不干正事。

卢明海的预料并没有错,卢广义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起雪来。

起先只是密密麻麻的小雪粒,下着下着就成了鹅毛大雪。五郎吃了早饭,便跑出去找小伙伴们耍去了,梅氏见雪大了,就出去寻他回来。

卢娇月坐在屋里,有些坐立难安。

眼见着快到巳时了。

她打开柜门,翻了一件夹袄换上,又换了一条厚裙子,才匆匆步出房门。走到院门的时候,突然碰见拉着五郎回来的梅氏。

梅氏问:“月儿,你去哪儿?”

卢娇月已经想好了理由,便道:“我去桂丫家看看。”

梅氏皱着眉,眼睛被雪打得有些睁不开,“下这么大的雪,还去桂丫那儿作甚,这么冷的天,快进屋呆着去。”

卢娇月无奈,只能和梅氏回屋。

北方的冬季,乡下人家取暖完全是靠火炕和火盆。卢明海和卢广义勤快,早早就把几个屋子里的炕洞都掏干净了,只等下雪就烧炕。方才见外面下雪,卢明海便将堂屋的炕给烧了,还燃了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的是平日里做饭时烧剩下的木炭。

五郎被梅氏拘着不让出门,实在闲得无聊,便去灶房里找来了几个红薯,将红薯放在火盆上铁架子上烤着。大冬天,吃一个热烫烫的烤红薯,又能取暖又能解馋。

卢娇月心里火烧火燎的,可又不能出门。看着外面的大雪,不知道他会不会傻的还在村尾等她。她心里想着他应该不会,可也清楚以他的性格,大抵真会等下去。不免就有些担心他会受冻着凉,可想着他每次来都会驾着马车,这种焦虑又轻了些。

红薯很快便烤熟了,可外面的雪还是没见小。

五郎拿了一个红薯起来,剥了皮吃,被烫得直吸嘴。卢娇月盯着火盆里的烤红薯,临机一动,找了块儿破布,从架子上包了两个烤红薯,对梅氏道:“娘,我还是去桂丫家一趟,给他们送几个红薯过去。”怕梅氏不许,她又道:“我拿着油纸伞,再披一件厚袄子,您别担心我会着凉。”

这次梅氏倒没有阻止,她知道桂丫家粮食不多,这眼看又下雪了,还指不定吃了上顿没下顿。遂又拿了两个烤好的红薯,给女儿包起来,让她一并带过去。

“早点回来,别耽误久了。若是桂丫家没粮食,你就回家说,等你哥回来,我让他送一些过去。也真是可怜,这种天气日子恐怕不好过,陈家的人真是造孽啊。”

卢娇月点点头,强制让自己脚步不要显得匆忙,揣着热乎乎的红薯出了堂屋。

她先回了趟自己屋,拿了一件厚棉袄披上,才撑着油伞出了门。

一路上,风雪甚大,卢娇月即使打着伞,也被风雪打得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村尾,她并没有见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心里一松,想他大抵是回去了吧。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去,突然被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身后抱住。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人影浑身冰凉,穿得并不厚,人一动,身上的雪就往下掉。卢娇月这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白色的人影,分明是他站在这里时间久了,身上被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你咋没赶车来呢?你傻啊,下这么大的雪,你就站在这儿。”卢娇月急道。

“我不是等你吗?”

有伞挡着,韩进这才将脸上积雪挥掉,又拍了拍身上的雪,怕冻着了她,只是一只手仍霸道地环着她的腰。

“我的车被别人借走了,所以今天没赶车来。”他轻描淡写道。

卢娇月抬眼去看他,见他脸冻得有些泛红,嘴唇却是白的,眉毛上和头上还滑稽的沾了许多雪沫子。她当即眼眶就是一热,也顾不得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擂着拳头锤了他胸膛两下,“你个傻瓜,冻病了,看你怎么办!”

“你在心疼我?”

“我、我才没有呢,谁心疼你了。”她垂了垂眼睑,略有些不自在说道。

韩进得意地笑了笑,突然发现自己今天将车借出去,真是明智之选。方才冰天雪他一个人站在这里,还一个劲儿后悔将车借出去,哪知碰到大雪真是倒霉。

“你不用否认,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别担心,我身体壮着呢。”

卢娇月懒得理他,又见雪没有小的迹象,不禁有些急道:“这可咋办,这雪越来越大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话说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妥,这么大的雪,他徒步走回去,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尤其,他又穿得这么单薄。

她忍不住嗔道:“你就没说穿件厚实的衣裳?”

韩进浑不在意道:“没料到今天会下雪。”

也是,她也没料到今天会下雪,包括他爹也只是大约估摸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会下一场大雪。

“若不然你去我家避避?”

韩进挑了挑眉,“那你怎么解释你和我在一起?”

这倒是个问题,卢娇月被为难住了。

就在韩进不忍心让她这么为难,准备同意去她家的时候,反正借口一大把,也就是这个傻妞会被这种小事难住。卢娇月终于想到了办法,她拉着韩进的手,道:“走,你跟我来。”

这还是卢娇月第一次主动牵上韩进的手,可把他给美的,这会儿就算是卢娇月拉他去卖掉,他也是不在乎的,遂就跟着她走。

卢娇月并没有往村里走太远,只是带着韩进七拐八绕,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前。

桂丫家现在住的这座废弃的院子,离村尾很近,也是因为这地方离村里有些距离,才会慢慢废弃下来。卢娇月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想起桂丫昨天说,她娘打算今天带她们姐妹三个回娘家,才敢将韩进带来的。

卢娇月这段时间总来给桂丫家帮忙,所以十分清楚这宅子内里的情况。

看似院门前有门,可院墙塌了一半,所以很容易就从旁边进来了。正屋那里被桂丫娘俩几个收拾了,自己住,不过东厢那里却是空着的。那屋里自是没有收拾,但如今有个地方能挡挡风雪,总是好的。

两人将身上的积雪拍落,走进东厢。

这里平时被桂丫她们当做放杂物的地方,里面几乎没几件完整的东西。正中的位置摆了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几个簸箕,看起来旧旧的。这是村里人给的旧物,大抵也没考虑到以桂丫家如今的情况,根本没什么东西可晒。不过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能用上,过日子,缺不了这种东西。

靠墙角的位置堆了几大捆柴火,和一堆用来引火的麦秸,卢娇月认出是大哥挑来给桂丫家用的。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破败不堪。

韩进环视了一眼,这屋里并没有可以坐的凳子,目光扫到墙角那堆麦秸,他眼睛一亮,拉着卢娇月走到近前,让她坐在麦秸堆上。

他自己则是将面前散落在地上的枯草踢了踢,空出一片空地来,并顺手在一旁柴火堆里拿了几根柴火和一把麦秸。他将柴火架成锥型,之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燃着麦秸当火引子,才丢到柴火堆下面。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可以看出是做习惯了。

火很快就点燃了,有些烟,但在这种天气,却是并不感觉到呛的,反而让人贪婪这种温暖。韩进又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柴火,待火呼呼地烧了起来,才停下。

“你鞋湿了,快烤烤吧。”

卢娇月这才发现脚有些凉,她竟是忘了穿木屐子出来。

“我不冷。”她有些不安地动动自己的脚。

韩进没有说话,顺势就坐在她身边,他个子高,体积又大,往这里一坐,越发显得卢娇月娇小玲珑。只见他将手在衣裳上蹭了蹭,就弯腰捧起卢娇月的小腿,要帮她褪鞋子。

“我真的不冷。”卢娇月踢着自己脚,又用手去推他,可惜韩进的力气大,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

左脚的鞋子被褪下了,右脚也没逃开厄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卢娇月的脚上便只剩下两只可怜兮兮贴在脚上的足袜。韩进大掌又是一捞,将她脚上的足袜拽了去,然后顺手就将她的脚往自己腿上一搁。

这个角度离火堆不近也不远,即能让卢娇月感觉到温暖,也不会离火堆太近。

之后,他也不嫌弃,将卢娇月的鞋拿着放在火堆旁,然后就拿起她的足袜烤上了。

卢娇月早就被羞得头都快抬不起了,韩进瞥了她一眼,道:“别怕我看了你的脚,反正你以后要嫁给我的。”

被人看了莲足的羞涩,早已抵消了卢娇月的任何反应,整个人都是呆呆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快还我足袜。”

“不还!”

卢娇月踢着脚,就想把小腿从他腿上拿下来,却被韩进一只手按着。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好,左不过你已经被我看了,多一会儿少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他温声哄道。

这是无赖理论,可竟然很有道理,反正卢娇月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言辞。又见他那么坚决,只能身体僵硬地任自己小腿放在他的腿上。

外面的雪簌簌沙沙的下着,这间屋子四处漏风,不过韩进会选位置,再加上烧了火,倒是极为暖和。

橘红色的火光,温暖而又舒适。

韩进头发上有些雪沫子没有及时拍去,此时化成了雪水滴落下来。

一滴,两滴。

卢娇月看着他略有些狼狈的样子,眼眶有些发热。

她并不是任事不懂的小姑娘,相反她活了两辈子,也嫁过人。所以卢娇月很清楚时下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男主外女主内,夫为妻纲,做人妻子要懂得顺从。上辈子哪怕是她和杜廉最为甜蜜的那段时刻,也从来都是她为杜廉端洗脚水洗脚的,他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

女子的足与其说是不能见人,还不如说是女子与生俱来的卑怜在作祟。

可他却似乎并没有那种顾忌,十分坦然且随意,就好像是他为自己做这些,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而是本就应该如此。

有一滴雪水顺着韩进的浓眉滴落下来,卢娇月忍不住伸手去拭,手伸过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过她并没有收回手,而是颤抖地用指尖把那滴雪水拭掉。

她的心跳得很快,觉得自己行为太孟浪了,刚想收回自己的手,却是被韩进一把抓住。

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温暖而又干燥,卢娇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整个人跌落在对方的怀里。

“没有银子,不是有房子有地吗?”梅氏忍不住道。

卢老汉心里虽有些恼,到底知道这事还是要求着儿媳妇的,遂压着脾气道:“房子地都卖了,你让你大姐一家子住哪儿,靠什么生活?老二,你大姐平日里脾气虽是硬了点儿,到底待你可没什么可说的,你就帮帮忙吧。”

卢老汉想了一下,对卢明海说:“老二,若不然你去跟人家说说,给你大姐家宽限一些时日?这三天时间实在是不够凑银子啊。”

“爹,我不早说了吗,我小舅子现在不在家,你让我上哪儿去跟人家说说。”

卢老汉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道:“反正庄毅跟人家熟,你就打着庄毅的名字去和人家套套近乎,说不定就能成了呢。你看你大姐这样,赵家也不是多么有钱的人家,一时间那里去弄那么多银子。”

梅氏冷笑:“大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看你说得挺振振有辞的。”

“不懂你就少说两句!”卢明川拉了胡氏一把,出声斥道,又去劝卢桂芳:“大姐,你就别为难老二了,这事明摆着是不成的。别说那是他二婶弟弟的朋友,不是咱家什么人,人家也是为赌坊做事,怎么可能免掉这笔账。”

卢老汉两口子也忍不住去看卢桂芳,卢桂芳的哭脸显得很僵硬,又带着一丝茫然。

崔氏忍不住出声:“老二,你看你大姐够伤心的了,你怎么还赶她?”

卢明海忍耐地吐了一口气:“大姐自己都说人家只给三天时间了,现在不回去想办法,难道真等人家三天后上门将事情闹大?”

卢老汉也是痛心疾首:“早就跟你说了,孩子虽在县里,让你们两口子多关心关心,你总是说国栋懂事,不会出岔子的,现在呢?”

“我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他竟然去沾赌……都是国栋媳妇,都是她不中用,男人拿着家里的银子去赌,她竟然也不知道拦着……”

“不成?那我家可怎么办啊?那可是一百多两啊,家里的房子地卖了都不够填……”

这一次,卢桂芳是真的哭了,不是像之前那样带着一丝做戏的味道。

胡氏到底是胡氏,这种情况下也能笑得出来,只是笑得有些尴尬罢了。

“他二叔二婶,说啥呢,这事儿我也不懂,还不是听大姐说的。”

可你自己都知道一百多两,不是小数目,又哪里来的认为说只要梅庄毅打一声招呼,就能免了。也许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这上头。如今见到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一做法,她彻底懵了,也彻底没办法了。

“怎么办?怎么办?爹,娘,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快帮我想想办法……三天,别人只给了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是还不上钱,他们就要国栋两只手……”

这样的卢桂芳,看起来既可恨又可怜。

梅氏的话讥讽味儿十足。

胡氏的脸彻底僵住了,这还是二房两口子第一次当着人面如此不给自己留脸面,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

其实也是可以想象的,别人不和你计较,那是人家宽容大度,也是给彼此留脸面,可你自己都不要脸了,别人给还你脸作甚,真当人家都是傻子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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