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界

“你们真是够了。把程灰带成这样，龙衣看到还不晕过去。程桦以前可是贵公子，你看看你现在，真像个市井流氓带着一个小土匪。”

程桦不以为然，“那是以前，现在都没钱开锅还当什么贵公子。”

“那要去讨饭吗？”程灰适时插上一句，眼睛里精光依旧，隐约能看见他眼里的那份兴奋之意。

“放，手……”千轮再次重复。

程桦听出了千轮的异样，放任程灰整治了一会儿，适时开口，“放开千轮吧，他都快被你抓断气了。”

“啊。”程灰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双手。千轮乘机飞到高处，深怕程灰又趁他不注意把他给抓了。

看着千轮像躲洪水猛兽般的躲着他，程灰小朋友面露歉意道：“千轮，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千轮恶恶道。

“啊。”程灰信以为真。

“别听千轮胡说。”程桦适时开口，揉揉程灰的小脑袋，眼底宠溺意味不减，“我们走吧。”

他们的时间，可不该浪费在这里呢。

“程桦，你们等等我。”千轮赶忙了跟过去。

在祇宫呆了三年，不分昼夜的日子呆的都麻木了，看着月朗星稀的天空，程桦一股久违的熟悉感由心而生。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背光而行，踩着黎明的曙光，仿佛一道绚丽的景观。当然，如果没有看到眼前这三个满身血红的女人，相信一切会更美好。

红色的长裙如血液的颜色那般鲜艳，冷峻的面容苍白如雪，踏着满地枯骨，不急不缓的走着。在黎明的照耀下，逐渐看清了她们的脸。长相清秀，但是目光如炬，很明显她们看到他们了，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对间中世界算不得了解，不过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程桦此刻这副模样，而且从墓地里走动，哪怕是黎明之初，依旧渗人。

没有对程桦产生惊讶，若不是司空见惯，便是世人如此不必惊讶。从她们的表现中，很显然是前者。

因为死人，向来面目可狰。因为司空见惯，所以根本没必要为将死之人感到害怕。

红光在黎明前闪过，只见其中一名女子抽出系在腰间的九龙鞭，二话不说直接抽向程桦他们中间。女子只是试探性的简单一挥，但是鞭子在击打地面那一刻程桦却明显的看到有九道鞭痕。女子手握的鞭柄前端是一个龙头，而鞭子便是龙的舌头，从龙头的口中伸出。而且上面斑驳的血迹还未干透，仔细一看，这三名女子的身上居然都有不同形状的血迹，在红衣上并不明显，但是却掩盖不了她们身上的血腥味。

程桦皱眉，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攻击他们？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小程灰。三年来一直看着程灰在龙衣的教导下越来越优秀，但是程灰真正的实力程桦却是不了解的。如今看到程灰对危险的敏感，反射弧自动做出回避的动作程桦感到很欣慰。如果程灰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他就可以不用太过担心了。

第一次试探，见程桦二人都轻易避开，女子的第二鞭使出了三成力，而且是直击程桦的腰部位置。

程桦是第一次见这么危险的鞭子，你躲开它后它居然还带着一道无形的气，未触及身体却能在身上留下一道红色浅痕。

“……放，手。”千轮痛苦的说。

程灰没有听出千轮的异样，不依不饶道：“不嘛，你跟我们一起玩嘛。”

“真的吗？”程灰天真的问。

千轮朝他们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嘲讽道：“真不愧是一家人，恶趣味都这么臭味相投，原来你们的向往都是去当乞丐。境界真高，出去之后不要跟别人说你们认识我。”

程灰趁千轮嘲讽他们的时候，悄悄走到千轮身边，猛然伸手一抓，抓的千轮骨头都疼了，然而罪魁祸首并不知情。还很开心的在说，“千轮，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玩嘛，肯定很有趣。”

“为什么要怕被发现啊。”

“因为我打算盗墓。”

“为什么要盗墓。”

千轮扶额，转过头去，没眼看了。

程桦笑着随声附和：“好啊，一个帅气的大乞丐外加一个可爱的小乞丐，那场面一定很好看，说不定会有很多人给我们投钱。”

“开个玩笑而已。谁叫一上来就是这种破地方，你们可真会挑地藏。”

“爷，哦不，老大那我们要去当土匪吗？抢点钱币花花。”“小蘑菇”向往的问着，眼睛里闪着精光。

“因为没钱啊。我突然想起，我在这里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不做点外快还怎么养你。”

“(⊙o⊙)哦，说的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

稚嫩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地方突兀的响起，“我们这是在干嘛？”声音中透着不解，不过他还是照做了，显然很信任对方。

“嘘。”另一道声音的主人似乎很谨慎，小心翼翼道：“我们这是在侦查，看看有没有被人发现。”

二人闲聊之际，在“大蘑菇”身旁，突然又冒出了朵超级“小蘑菇”。只不过这“蘑菇”的眼神与先前两朵的眼神格外不同，里面充满了鄙夷，看着两个“同伴”十分嫌弃道：“你们够了。一大一小干什么不好，居然学人家盗墓。这种地方能有几个宝贝在？”

说罢，踢掉身边的泥土，嫌弃的将身上的土灰拍掉。

“大蘑菇”发现四周真的没有别人经过，也从地里爬出来，把头上的土拿掉，将另一只“小蘑菇”从地里“拔”出来，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

夜里，晚风呼呼响，四周绿叶摆动，通常阴气重的地方都会显得格****森。混血族墓地鲜少会有人出现。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哪怕是白日，他们也很少会接近。这就造成了，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太惹眼，因为没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土壤松动了，像朵大蘑菇，凸出了一部分，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泛着幽绿色的光。随后，在它的身边，又多出了一朵“小蘑菇”，个头比刚才那个小一点，但是眼睛却是如墨的黑。

如果有人经过，一定会被它们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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