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界

“难怪……”要血祭惩天雷，祇神大人对天道想必早有不满了吧。

秋看着熟睡的小灰儿，莫名的一语惊人了一翻，“我一直以为，这孩子是祇神大人的私生子来的。”

龙衣的动作一僵，十分不自然道：“你可真会想，呵呵……”

“爷爷。”程灰高兴的跑到秋身边，程灰长的很快，五岁大的孩子就已经到秋的腰边高了。抱着秋的一双大腿，摇啊摇。

相处了这么久，秋哪里还不知道程灰的小心思。耐心的将程灰小朋友抱起，任由他圈着自己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在自己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秋很无奈：“……能不能不要总是把口水都抹我脸上。”

“哪有。”程灰小朋友不乐意了，撅着小嘴又在秋的另一边脸上偷偷的又亲了一口，道：“我这是在表扬爷爷，爷爷做的很好。”

“……”

尼玛，这样的表扬好想拒绝！

尽管心里百般不愿，但是秋都从未在程灰小朋友面前表现过不耐。最多也就摆出一副被雷劈了似的傻样，然而程灰小朋友每次最爱看这样的秋了，每一次都玩的不亦乐乎。

“对了爷爷，祇神大人说有事情找你。”

“知道了，谢谢我们可爱的小信使告诉我。”秋已经可以习惯性的对程灰扯出一丝笑容了，很平静很疼爱的程灰的微笑。

程灰小朋友可容易满足了，秋的一句小小的夸奖可以让他开心一整天。笑嘻嘻的小脸里仿佛没有任何烦恼，每一天都是在愉悦中度过的。

“祇神大人同意你跟我一起过去吗？”

“当然啊，大人可喜欢我了。”程灰小朋友十分自豪的说出了事实。

秋叹气，妥协道：“唉，那好吧，到时候你要乖乖的听大人们的话哦。”

程灰点点头，在秋的脸颊上吧唧的亲了一口，“谢谢爷爷。”

“啊啊啊，都说了不要在亲我的时候往我脸上抹口水啊！！！”

“才没有。”

“……”

程灰小朋友成长速度堪称妖孽，秋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小灰儿要付出的代价会这般沉重了。程灰小朋友自从断奶开始，龙衣每日都会给他上课，教他识字，教他修炼。但是很奇怪，程灰小朋友对字极其敏感，而且过目不忘，只要跟他讲过一次他下次就能好好的背出来。龙衣教导程灰修炼的方法跟秋所认知的很不相同，既不是段气也不是重术，那样子倒是跟分法有几分类似，但是跟分法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果然，天才跟寻常人学习的东西都是与众不同的么。

但不得不说，看着灰儿一天一天的长大，秋发觉时间还是在一点一滴流逝的。

祇神大人的三个要求，秋最终只答应会抚养灰儿。其他两件事非他能力所及，秋说明原因，祇神大人竟是很好说话的并不强求，这一点倒是在秋跟千轮的意料之外。一人一神达成盟约，外加一只器灵在一旁作证。

因为秋答应了祇神大人会好好抚养小灰儿，于是祇神大人为灰儿起了一个很正式的名字。为他冠了姓氏，程桦的程，以后就唤作程灰。秋没有反对，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如若回到世间，他会继续以程桦的身份活下去。

“不会啊。”龙衣抱着昏昏入睡的小灰儿，脸上难得挂上了笑，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看待自己儿子那般的温柔，“灰儿很可爱，他很喜欢你，你应该对他再好一点的。”

秋不以为然，“我不管躲哪你们都会帮他找到我，我有时候也会陪他玩啊，对他也不算太差吧。”

龙衣听出了秋的误会，眼里有些伤感与心疼，但她还是很耐心的跟秋解释道：“其实不是的，我们并没有帮灰儿什么，是他自己找到的你，这是他的能力。他拥有寻常人所没有的能力，所以他的人生跟别人也很不一样。你不该误会他的，他的世界里只有灰色，万物具灭的灰，导致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左眼。他的左眼是时眼，看不见一切，但是能知道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当一个人拥有一样逆天的能力之时，他一定为之付出过很沉重的代价。”

到最后龙衣并没有跟秋明说，小灰儿究竟是不是祇神大人的私生子。不过照祇神大人的性格来看，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漫无天日的在祇宫里呆了三年，三年时间不过指尖一瞬，何况在祇宫这个地方根本感觉不出时间的存在。

莫名的，秋觉得心里很难受，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这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又不是泉儿，他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起来挺正常的，而且祇神大人对他这么好，岂会坐视不管？”

龙衣哀叹道：“大人的能力强大，但是并非无所不能。替小灰儿的外貌稍作掩饰又有何难，只是灰儿的能力是所天道赋予，祇神大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孩子与天道作对。何况，违逆天道是何等重罪，且不说会引发天界不满，祇神大人也会自身难保。”

只有灰色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祇宫中各种五彩斑斓的花卉对他而言不同的只有形状。同一种花可以开出不同的颜色，但是这些他都看不见。能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固然是好，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并不见得知道就是好的。

在小灰儿的身边，永远跟着一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的名字唤作龙衣，是祇神大人特派在小灰儿身边跟着的。秋看不透龙衣是人还是魂体，只要看到小灰儿，身边一定跟着龙衣，有时候龙衣站在身边，有时候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龙衣，一直陪在一个孩子身边，你不觉得寂寞吗？”秋问。

这样的人生，这个孩子长大之后活着一定会觉得很累。

听完龙衣的解释，秋看向小灰儿的眼神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好像，讨厌不起来了。

不管最终是否要答应祇神大人的要求，秋只要在祇宫一秒，就得好好的陪小灰儿玩耍，从未例外。

因为没有办法啊，不管他躲到哪里，那个小屁孩都会跑过来。然后一直当他在跟他玩捉迷藏，还十分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说：“找到了，哈哈，找到爷爷了。耶耶……”

真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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