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旧梦

“是吗？”淡淡的质疑，安素月的眼眸冰冷似雪，冷冷地直视着他，那样冰冷的眼神，令沐锦凉的心蓦然紧缩。

不敢直视着她冷冽的眼神，沐锦凉心虚地否认：“是的。”

“哼！”安素月淡淡地冷哼一声，把目光放在琴弦上，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心思弹下去，收回放在琴弦上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月色下那相拥的影子，被清冷的月光拖得好长，好长——

淡淡的木槿香飘进安素月的鼻间，像是被他眼底的悲伤蛊惑，她情不自禁地轻声询问道：“为什么？”

沐锦凉把素月搂得更紧，垂眸，轻嗅着素月清淡的发香，柔声说道：“因为迫不得已。”

窗外，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那清丽的月光缓缓自夜空飘落，轻盈的月光，和着夜的舞曲，来了。

恍恍惚惚间，安素月似是看到了那抹缓漫远伫的身影，已不见面容，兴许这就是你和他吧？姐姐，你在那远远、远远的遥看。。。你曾说过，琴音是纠结着一段感情？一个人？一场风景？一声哭泣？抑或只是深深的一个幽叹？痛苦清晰回响，忘了吗？你的声音说着谁眼底的伤痕，象深潭下的鳞波暗闪，是流光，终归是冷了、忘了。。。

被这如水般的琴音吸引，沐锦凉披衣轻轻下床，推开门，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凝香苑的窗前。

微微摇曳的烛光中，沐锦凉竟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抹泪光，这神态，竟像极了她，那个他想忘却无法遗忘的她。

却被沐锦凉一把拉住了，沐锦凉拉住安素月的手，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安素月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整个人都趴在了沐锦凉的胸膛上。

沐锦凉附在她耳边，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声音响起：“我无法忘记，可是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忘记。”

安素月心下一惊，推开他的脸，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清冷地询问道：“月柔，你是说安月柔吗？”

冷冷的声调如同寒风刮过的凛冽，猛地冷醒了沐锦凉远去的思绪，沐锦凉回过神，躲避着安素月清冷的眼神，说道：“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安月柔。”

沐锦凉的心底微微一软，轻轻地走到她跟前，把衣服披在已然入神的安素月身上，眸底悄然掠过一抹深深的柔光。

察觉到被凉意侵袭的背部突然被一阵暖意遮盖，安素月的素手离开琴弦，浅浅地抬起眼帘，淡然的视线蓦然撞上了一双温柔深邃的黑眸。

悲从中起，安素月的十指微动，凄美忧伤的乐音随风飘去好远，如倾如诉的旋律从她的指尖流泻出来——

盘旋、舒缓，琴音轻扬，主调说着女子幽婉的哀伤，凄缠颇恻，象女子执意的询问。

那双黑眸里遍布柔光，只是那深情缱绻的眼神却不是看向她，似是想要从她的脸庞上找到另一个女子的影子。

沐锦凉的黑眸深邃迷人，他安静地凝视了她许久，突然用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脸上流连，黑眸里满载着炽热的温柔，就像快把她融化进深邃的黑眸里。

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喃喃自语：“月柔，是你，是你回来了吗？”

安素月心底一惊，脑海里猛然闪现出一张媚中带俏的脸庞，轻轻地抚摸着琴弦，眸底涌起一抹浓浓的哀伤。

这个动作，是她最常做的呢！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再也不在了。

淡淡的伤感在心头涌起，安素月低下头，纤长的十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琴弦发出清脆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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