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秋收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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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哭诉道:“姨母怀了弟弟,所以她便容不下我们了,说我和哥哥挡了她肚子里孩子的路。”

乔三公皱了下眉,当初他不愿意收陆子睿为徒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官宦人家麻烦多。

阿大回眸厉声喝斥:“你还叫她姨母!以后不许叫了,她就是一个贱人,贱人!”

“行!家里有酒吗?”浅浅问话时,看向跟在刘老身边的阿三。

阿三笑眯眯的应声,“刘爷爷说有酒,一会儿取来给乔爷爷喝!”

“这就好!”这里离镇上也不近,一来一回,白折腾刘老不说,也还极费时间。

待移步到了偏厅,乔三公才疑惑的问:“怎么这么多孩子啊?”

阿三仰着小脸,亲腻的和乔三公说话。

“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本来就是大街上要饭的,像他,他,他,还有他……”

阿三的小手将人一个一个的指了过来。

乔三公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了浅浅,只觉得这位小姑娘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广阔的胸襟,真是让人佩服!”

浅浅耸耸肩,乔三公面前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这些帮助他们的银子都不是我出的。”

阿三不奋的举起手道:“我来说,我来说!”

浅浅看了眼偏厅里的人,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便对阿三点了点头。

阿三喜得小脸通红,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浅浅之前盗县太爷库银的事情。又说她之后是如何清高,对盗来的银子分文未留,都发给百姓,再又是如何收留了他们了,一字不漏,详详细细。

言永福和姜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楚的版本,以前浅浅和他们说的时候,也是模模糊糊一句就带了过去。

因此,除了浅浅时不时说上两句。

“你太夸张了。”

其他人都听得十分的入迷。

浅浅看他们这样,也没有打断,直到邓嬷嬷和刘老端了饭菜进来,她才招呼众人入座。

乔三公意味深长的看着浅浅说道:“正好我最近也累了,身无分文,相信你不会在意多收留我这么一个人吧?”

浅浅正想着怎么将乔三公留下,没想到他就主动开口了,因此一时还有些傻眼,阿三看向浅浅,惟恐浅浅不会答应,忙撒娇道:“浅姐姐,就留下乔爷爷吧?乔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一个在外面奔波很辛苦的!”

“嗯,我是很辛苦的!”乔三公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肉,含糊不清的说着。

浅浅好笑的说:“你若是表情到位一点,我会更加相信你说的话!”

乔三公抬眼笑说:“反正怎么样,你都会留下我的,我就不浪费那表情了。”

浅浅苦笑的摇摇首,乔三公倒是看得透彻,她若是不趁机提出一些要求,就太对不起她自己以及育幼院的孩子了。

“住下倒是没问题,包吃包住,还每日一壶好酒,但就有一个要求,你闲瑕无事的时候,教这些孩子几招防身术,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出身,若是自身再没有一个本事,以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何?”

乔三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就要看你准备的酒是什么酒了。”

浅浅清楚乔三公嗜酒,自然不会给他准备差酒。

“酒香味醇。”

乔三公笑意满满的看了眼浅浅,算是同意了这事。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饭后浅浅陪着爹娘在院里散步,大伙也都各忙各的事去了,阿大拉着乔三公询问武功的事情,乔三公也没有推辞。

浅浅自然看得出来,乔三公是为了阿大和阿三才留下来的,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忘了为穆清讨福利,让穆清跟着一起过去了。

虽然穆清年纪大了一些,但好在他记性好,悟性佳,看到了的招式,回来多练习几次,总能学会的。

浅浅对穆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稍晚一些,浅浅回了房,刘老便把帐本拿了过来,厚厚的几本。

“这是近两年庄上的帐本,小姐你过目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再问老奴。”

浅浅随意一翻,不甚在意的说:“以前怎么样,我也管不着,这帐本我也就没必要看了,你只要把现如今的数目入帐就行了。”

刘老点点头说:“那行,老奴整理了,过两日再把帐本给小姐过目。”

浅浅挥挥手说:“不用了,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看吧!我信得过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更何况刘老也是极自觉的,她还没有提,他就把帐本拿了过来。

而且一百块两买来的庄子,以前有什么,浅浅也不甚在意,并没有扣门到要精算到一分一毫的地步。

“多谢小姐信任,老奴一定不负小姐所托!”刘老感激的点点头。

他倒是不负浅浅的信任,并不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否则的话,也不会被季如风留下来,经了他眼的人,都差不到哪里去。

“对了,山上有许多大树都能做成家具了吧?”浅浅可没忘了她买山的主要目的。

刘老不明所以的答道:“是有,以前的主子不喜欢山上光秃秃的,说是影响运势,不单山上种了许多树,就是成年了的,也没有像别家一样砍伐了去卖。”

浅浅满意的笑说:“行,你看看哪些树能用了,就记一下,往后这些树,我们都拿出去卖,也多一笔收益。”

“行!”刘老满口应下。

跟了不一样的主子,自然就有不一样的规矩,信讲究的是前任主子,又不是刘老,因此,他没有二话的就将这事应下且记在了心里。

晚上穆清回房,一身臭汗,浅浅捏着鼻子打趣的说道:“你这是去学武了,还是跑长征了啊?”

穆清低首嗅了嗅,默默的出去沐浴了再回屋。

浅浅见他青丝还滴着水也不擦,便拿了干净的帕子帮他擦拭,并主动问道:“乔三公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穆清微拧了下眉,“他说我年纪太大了。”

浅浅嘴巴一努,不高兴的说:“他年纪还老一些!”

穆清感受到浅浅的回护,眼中一暖,细想了下说道:“他说我是练武的奇才,但就是过了最佳的年纪,现在再学武已经晚了,不过晚上教了我不少东西,让我自己一直练习。”

浅浅满意的点点头,乔三公肯教就行,她也没有贪心得想让乔三公倾囊相授。

次日,浅浅他们用过早点就回去了。

阿大他们带着乔三公回了育幼院,浅浅一家人回了西顺村,路上顺便拿了瑞士军刀,虽然不抱多大的期望,但拿到手里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下,没想到铁匠的功夫这么好,打出来的军刀这么合手。

穆清早就看了图纸,心里对浅浅的这份礼物已经向往许久,拿到手里更是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言永福看着有趣,也借过去看了两眼,穆清却一副唯恐他拿去不还的样子,一双眉眼紧紧的盯着,言永福看了两眼,便不自然的还给了穆清。

临近西顺村,言永福看着沿路的田地,回首商量的问道:“浅浅,这些日子,你们有没有什么事?”

浅浅看了眼,就明白言永福在想什么,忙笑说:“爹,我们能有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好了啊!”

言永福不自然的笑说:“就是现在要秋入了,你们若是有空也来家里帮忙好了,你二哥那里肯定是指望不上了的。”

“好啊!”浅浅原本就打算秋收回家帮忙,不然的话,家里十亩地,爹娘怎么忙得过来。

穆清玩着军刀,耳边一听浅浅说要干活,立即收起刀,一脸严谨的说:“媳妇不干活,我来干!”

言永福看了眼穆清,又看了眼浅浅,怔怔的说:“好,也行!”

以前浅浅秋收的时候也会下地里干活,但是如今她已经嫁人了,再叫她回来干活,本来就有些说不过去,而且穆清又说了不让她干,言永福哪里还会有二话。

浅浅侧目望了眼穆清,本来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要下地,她心里也不太喜欢,毕竟那些稻禾到时候沾到身上也不舒服。

而且她到底是一个城里长大的姑娘,对农田的事情并不熟悉,而且也不太喜欢,倒不是轻视,而是单纯的不喜欢两脚踩在田里的感觉。

家里十二亩地,真的忙起来了,也不是三人就能拾掇好的,浅浅的意思便是请几个短工帮忙。

秋忙的时候,一些家里地多的农家,也会请一些没地的村民帮忙,一天也就是几十钱,花不了多少,活能更快的干完,也省了事。

不然耽误了时间,坏的还是田里的农作物。

言永福心知这银子不能省,再加上浅浅他们如今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不能把所有时间都耽误在他们这里。

因此,浅浅一说,言永福便同意了,很快就在村里找了几人帮忙。

秋收开始,就连真真也回来了,她原本还想带着阿大这些孩子来帮忙,却是被浅浅斥责了回去。

毕竟阿大他们年纪还小,而且好不容易请了夫子和乔三公,没得浪费的道理。

真真虽然听了浅浅的话,没让阿大他们来帮忙,却是笑着反驳。

“不让他们干活就算了,可别说他们小,我们村里的孩子,谁不是几岁就开始在地里干活,就说你也是!还有自四五岁起,我们就在地里拾穗子,你总不至于忘了吧?”

浅浅脑海里对这些事情也是有印象的,笑了笑说:“拾穗子可是我们童年最大的乐趣。”

“就是!”真真附和的回答。

各家各户都是有共识的,道路或者是田里漏出的穗子,是谁都能拾的,因此,有孩子的人家都会让孩子出来拾穗子,肯干的,一天也能捡上一小袋。

秋收的第二日,邓氏就摔断了腿。

邓氏这腿一摔,言永福夫妻俩哪里还有心思干活,而且也干不去了,好在家里请了短工,倒是不耽误秋收的事。

不过言永福夫妻俩得了信就赶了过来,倒是使得浅浅两姐妹十分的担心,在家里得了信,也是一刻不得闲的赶了过去。

到了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顿乱哭狼嚎的声音。

邓氏扯直了嗓子叫:“不中用了不中用了,你们也别拦着我,这秋收可耽误不得,我还得下地里去。”

“娘,你都这样了,还下什么地啊!田里的活就交给我们好了。”

言永福的声音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浅浅和真真对视一眼,一脸不屑。

真真小声嘀咕,“奶这一摔,只怕就是看我们请了短工,也想占我们的便宜。”

浅浅翻翻白眼,鄙夷的说:“这还才说吗?这老虔婆,一天不占我们的便宜,心里就不痛快。”

真真微微惊讶的捂着小嘴,“你怎么这样骂奶?”

浅浅眼一瞪,不悦的说:“怎么?难道我骂错了吗?”

真真突然莞尔一笑,“还真没骂错!”

浅浅瞪了眼真真,轻斥:“好了,别闹了,不然爹娘不知道又要答应他们什么要求了。”

浅浅如此一说,真真也收起了玩笑的嘴笑,两人快步进了屋,却是心有灵犀的做出一副孝顺孙女的模样。

“奶,你可摔到了哪里,有哪里痛吗?我们马上给你请大夫来。”

崔氏急忙接话说:“我们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说是摔了腿,你看这还打了夹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浅浅看了眼那打的板子,包着的腿,不免有些鄙夷的想着,这做戏也做得真实一些,至少绑绷带也得专业一点吧!

她就说,邓氏怎么可能会突然摔断了腿,果然又有猫腻。

“这可不行!爹,你也是,如今家里条件也还算不错,奶摔伤了腿,你竟然也不去镇上请一个好大夫来,顺便也买一只好参回来给奶补补身子啊!”

言永福怔了下,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似的。

不过他脸色一变,立即喜说:“对,娘,是儿子思虑不周了,我现在就去镇上给你请大夫,顺便买一只人参回来,都说人参是好东西,娘用了参,到时候身体肯定能大好。”

邓氏一听有人参吃,自然是脸露喜色,可是一见要找了大夫才有参吃,又有些犹豫了。

“算了,不用了,别是瞎折腾银子了,请大夫这样跑一趟,又得多花多少银子啊!买一只人参回来就得了啊,别再多花一些不必要的银子。”

浅浅轻嘲的笑笑,邓氏倒是想得好,她偏不如邓氏的意。

浅浅两步走到言永福的身边,笑说:“奶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古家医馆的古小大夫有些交情,他不会高收我们的银子!爹,你还记得古小大夫吧?赶紧的去请他过来一趟。”

言永福想到之前和他们做了药材生意,见过古小大夫,觉得他为人不错,便立即说:“好,我马上就去!”

邓氏一见,忙伸手抓了抓说:“不用了不用了!别乱浪费银子了。”

若是大夫一来,邓氏受伤的事情肯定就会穿帮。

邓氏也是没有办法,才到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不然的话,她哪里会放过人参,只恨不得多哭诉几句,多得几根人参才好。

“娘,不碍事的!浅浅如今条件不错,你不用担心银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言永福窝心的说道,一双眼感动的看着邓氏。

他心里觉得,娘就算是再偏心,心里还是想着他的,这不,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娘的腿都摔伤了,可是怕他花钱,又不肯看大夫,又不肯吃参片。

言永福越这样想越发觉得自己不孝顺没本事,也就更加肯定了要给邓氏自镇上请好大夫回来,并买参片回来的想法。

言永福和邓氏拉扯了几句,便径直跑了出去,显然是直接冲去请大夫了。

他人一走,这屋里静了下,邓氏才大叫道:“蠢货,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拦着你大伯啊!”

邓氏看着亦杰亦卓兄弟俩大声斥责,一个枕头朝着他们坐的方向直接砸了过去。

亦杰亦卓兄弟俩人怔了下,马上嬉皮笑脸的说:“奶在说笑吗?你都拉不住大伯,我们怎么拉得住人啊!我们才不去。”

邓氏脸一黑,不顾忌浅浅她们还在场便扬起警告。

“不去的话,都给我滚到地里干活去!”

亦杰亦卓兄弟俩怔了一下,对视一眼,仿佛才想起此事的目的,立即起身,撒开脚丫就追着言永福去了。

浅浅倒不担心亦杰和亦卓兄弟俩能把言永福劝回来,他们就没有这么高的情商,再加上言永福本来就是死脑筋。

说不定脾气不好的亦杰亦卓兄弟俩劝了几声,言永福不听劝,他们就直接将真实披露了出来。

姜氏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反应有些慢的看了眼邓氏,又看了眼浅浅和真真,小声嘀咕,“这……”

浅浅附耳小声回道:“娘,奶又在装病骗你们。”

姜氏惊讶的说:“不至于啊!这都打了夹板了,而且这没事又骗我们做什么。”

真真撇撇唇,一脸轻视的说:“还能怎么样,他们不愿意下田里干活,想把事情都推到我们身上呗!”

姜氏微张嘴,不敢置信的说:“家里现如今也就六亩地不到,小叔和亦杰亦卓一共就是三个男劳动力,还有弟妹、如玉她们不是都能下本吗?”

“我们这样想,他们可不这样想!”浅浅好笑提醒姜氏。

言楚书哪里是一个愿意下地干活的人,再加上他养出来的好儿女,又有哪一个是能担当重任?

昨儿一见他们家请了短工,这不,今日就想方设法骗了言永福夫妻俩,刚才浅浅她们还在门口就听了这对夫妻许诺,到时候田地他们会处理好。

“你们娘三在小声嘀咕什么?”邓氏一脸怒色的瞪着她们三人。

浅浅耸耸肩,无惧的说:“闲聊而已!”

邓氏狠狠剜了一眼浅浅,大声骂了起来,意思无非就是说浅浅她们没有良心,看她摔断了腿还笑得这么开心之类的话。

末了,骂得口干了,还不忘加一句。

“你们是死的吗?看不到我如今身体虚啊?赶紧去做点好吃的送过来,杀只鸡煲个汤。”

姜氏嘴角抖了抖,听了浅浅的话,再细看下,真也觉得邓氏就是在装的,一想着她变着法在欺负她们夫妻俩,姜氏心里就不高兴。

更何况一个当婆母的,想了法子的就为了吃她家里的一只鸡,她都觉得脸臊。

“好!”姜氏平复了下情绪,这才回话。

真真不满的拉着姜氏,疑惑的问:“娘?”

姜氏摇了摇首,示意真真不要多说,便走了出去。

早先家里养的鸡如今已经长大了,也能宰来吃了。

其实邓氏不用这种名目,只说想尝荤了,他们这些做儿子媳妇的,难道还不会弄给她吃吗?

现如今这样,姜氏都觉得丢人,因此,不愿意把事情说开,说白了邓氏脸上是没光,她这做人媳妇的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毕竟在村里其他人眼里,他们还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言字,有些丢人的事情,自家人清楚就够了。

姜氏出去了,屋里就剩下邓氏、希颖、如玉和浅浅真真姐妹俩。

言希颖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浅浅说道:“镇上的房子就是你的,是不是?你不用骗我们了。”

浅浅呲牙一笑,“你说是就是,又还来问我做什么?”

言希颖脸色一变,不高兴的娇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小姑,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浅浅不雅的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不然你要我怎么说,我说不是,你们又不信,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还问我做什么。”

言希颖脸色胀红的怒道:“你承认是你的不就行了。”

浅浅双手一摊,苦笑说:“行,我承认是我的,行了吗?”

言希颖脸上一喜,理直气壮的说:“那房子我喜欢,我要住进去。”

浅浅看白痴似的看着言希颖,好笑的问:“那可是鬼屋,你不怕吗?”

言希颖脸上的惧怕一闪而过,却是很快的镇定下来了,努了努嘴说:“你少吓唬我了,一群小屁孩子在里面住了这么久都没有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鬼屋。”

浅浅耸耸肩,不置可否的说:“谁知道呢!他们原本就是一些乞儿,都是命硬被家人丢了,却还活了下来的!一般的鬼怪看到他们,也都闪得远远的了,不过像小姑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住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知道。”

言希颖小脸微白,却是明显早就打听清楚了的,目光一转落在真真的身上,指着她问:“为什么她住了却没事?”

真真笑说:“我又不是一个人住的,我和阿三一个房间。”

言希颖一脸厌恶的说:“咦,你竟然和一个乞儿睡一张床,你可真脏!”

言希颖说罢,还退后两步,好像真真身上有什么细菌似的。

真真本来想反驳几句,却被浅浅一下按住了手,她见言希颖不喜,便故意说道:“要住也不是不行,你就和他们睡一张睡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洗干净澡,晚上会不会有虱子从她们的头上爬到你们的头上。”

言希颖跳起来跺着脚,全身胡乱搔痒说:“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感觉我身上痒了。”

如玉好笑的按住了希颖的肩,回眸轻笑道:“浅浅,你就别吓唬小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单纯,你这话一说,她肯定就信了的!”

浅浅笑容一哂,“我还真不知道!”

她可没发现希颖单纯过,但是觉得她智商不怎么样,这倒是事实。

“好了,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小姑想过去住,你就让她去住,还有如玉,你陪着你小姑一起去住,看能有什么事不?”

邓氏不悦的瞪了眼浅浅,直接命令就下达了。

浅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行啊!你们想住随时去住,反正那边是育幼院,专门收养孤儿,你们想住一晚上,他们也不会拒绝你们的。”

浅浅之所以这么大方,是想着反正邱子衍他们装鬼也拿手,再加上如今有了她,别说是装鬼了,就是弄出鬼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她就不住吓不到这两个小姑娘,只盼着她们胆子大点才好,可别被直接吓傻了,到时候她可不会负责任。

没多时,姜氏就端了一碗子香喷喷的鸡汤过来。

希颖立即去拿了三副碗筷过来,自然是没有姜氏母女的份。

真真不甘的斥责:“真是好笑了,我家的鸡汤,我们竟然连一点汤渣都分不到。”

如玉脸上一红,一副尴尬的样子递了筷碗给真真,“你吃吧!”

浅浅看了眼惺惺作态的如玉便十分的不喜,回眸轻斥真真。

“家里少了你一口吗?你哪顿没有荤,天天大鱼大肉还惦记这点鸡汤,你有没有出息啊?怎么跟一个乞儿似的,赖着别人家里使手段,就为了喝一口鸡汤。”

真真听着浅浅指桑骂槐偷偷一笑。

如玉的脸,这会儿却是真的红了,希颖脾气不好,直接爆发的叫了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啊?我教训我自己的妹妹,小姑这是哪里又不满意了吗?”浅浅回眸望着希颖,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邓氏的碗里有一只大鸡腿,刚才几个姑娘吵的时候,她正啃着鸡腿,这会儿吃完了骨头一扔,便开始说话了。

“姜氏,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都是怎么说话的,这是我喝了一点鸡汤,她心里就不高兴了吗?”

姜氏嘴角一抽,极无奈的看了眼自家的两个女儿,小声回道:“婆母误会了,浅浅和真真都是极孝顺的孩子,知道您的腿真的摔断了,她们哪里舍不得家中养的鸡啊!”

姜氏特意将真的两字咬得特别重,邓氏像是听不到似的,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训话说:“你们知道就好!”

说罢,她将碗一伸,道:“再盛一碗!”

浅浅站在一边看着,嘴角也是一抽,如此不要脸的人,这世上还真是少有。

一锅鸡汤,三人倒是很快就分食而完,每人都吃得一嘴的油,希颖更是拍拍肚皮,十分嫉妒的说:“真真,你们每天吃这些也真是太好命了吧!”

虽然说以前这边的日子是比浅浅他们好太多,但也不至于达到浅浅他们如今的水平。邓氏这边也会有荤菜,但是三五日才会上一次,而且不会像浅浅家里一样,吃鱼吃肉这么随意。

特别是浅浅嫁给了穆清,家中的野味就一直没有断过,其实浅浅不说,但不表示她不清楚,言永福夫妻俩私下送了几回野味给邓氏。

浅浅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不管怎么说,邓氏总是言永福的亲生母亲。只要邓氏心眼不大,浅浅不在意言永福用这些去敬孝她。

“也还好,这些东西吃多了也腻,我如今倒是喜欢吃一些青菜豆腐,能清清肠胃。”真真故意如此不咸不淡的说着。

果然,话音一落,言希颖一张脸都扭曲了。

“那我们以后换好了,我替你吃肉,你替我吃青菜。”

真真挑了挑眉,笑得惬意的说:“以后再说吧!”

浅浅暗暗给了真真一个赞赏的眼神,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姜氏端着空了的锅回去刷了盘子,又回来陪着坐了一会儿,言永福这才将大夫请来。

请来的人虽然不是古小大夫,却也是古家医馆里的坐诊大夫,他给邓氏把了脉便皱了皱眉,又要求要看邓氏的伤口。

邓氏拦着不高兴的说:“之前大夫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可看的,你直接开些人参这种补药就行了,其他的也不用多看了。”

大夫一听就不高兴了,他最讨厌不配合的病人了,而且这药哪里能乱开的。

人参虽然是大补的药,但也是极欺人的一种药材,并不是所有的病患都适合吃人参,而且他刚才给邓氏把脉,可不觉得她有哪里不适。

大夫本来就不高兴邓氏的不配合,觉得这一家子没病装病也太闲了,这会儿也不帮她掩饰,直接的说道:“这位大娘,恕在下医术太差,实在看不到大娘哪里病了,还请大娘另请高明。”

一个没病的人,还硬是装了病来骗他出诊,可不知道这一趟,要耽误他多少时间,少看多少真正有需要的病人。

言永福一怔,傻眼的看着大夫,不解的问:“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微微明白大夫的意思,但却又不敢相信,坐在床上的邓氏可是她的娘亲啊!怎么会用这种事情来骗他,而且若这些都是骗他的话,刚才他误以为邓氏舍不得花他的银子,他的感动,他的担忧,这等等复杂的情绪都算什么?

浅浅心疼的看了眼陷入挣扎的言永福,对着真真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趁机上前,一个按住邓氏,一个快速解了她腿上的夹板,然后这才对言永福说话。

“爹,大夫的意思就是奶又在骗你,她这次又是装的!”

言永福陡然间像丢了魂似的,脸上神色一变,整个人像被人打了一拳,懵的倒退了一步问:“娘,为什么啊?”

邓氏一句摔断了腿,他急得上了火,跑上跑下,结果却只是邓氏的一场闹剧。他就不懂了,他是邓氏的亲儿啊!为什么她就忍就这样对他?

邓氏一见装不下了,抬腿就住临近的浅浅身上踹去,浅浅哪里是受欺负的主,轻盈的躲开,让邓氏踹了一个空。

邓氏不甘的狠狠了剜了一眼浅浅,一个翻身起了身,对着言永福又是一顿骂。

“瞪什么,瞪什么,你还想吃了我不成吗?我骗了你,我就是骗了你,又能怎么样?”

言永福灰心绝望的看了眼邓氏,沉痛的将眼一撇,扭身对大夫说道:“大夫,实在对不起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送你回去吧!”

大夫在一边也看出了端倪,同情的看了眼言大福,言大福这一路来的担忧,他可都看在眼里。心知这一家子的事情还没完,言大福也是被骗之人,他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些,说话便软了几分。

“算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大夫说罢,就走了出去,言永福回首看了一眼邓氏,失望痛苦自他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句话没说,便追问大夫跑了出去。

邓氏气得上前追了两步,跳着脚大叫道:“回来,你给我回来,我还有事情没有说,还有我的参,我的参……”

浅浅好笑的摇了摇首,都到了这步田地了,邓氏记得的还是她的参,丝毫没有注意到言永福临走时的那一眼。

或许言永福眼中再多的痛苦,邓氏都觉得不在乎,在邓氏心中,言永福就是她的亲儿,不管她怎么折腾,言永福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浅浅替言永福感到悲哀,但同时又替自己感到庆幸,爹娘没得挑,但若真遇上邓氏这样的娘亲,还不如做一个孤儿来得强。

浅浅打着小算盘,将人全都领回了屋,在门口折腾的这一会儿功夫,所有人都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刘老快步迎了上来,恭敬的说:“小姐,马上就能开饭了,先去偏厅稍等片刻。”

浅浅一改刚才的模样,热情的将乔三公往家里请。

她看乔三公就不是简单,再加上如今阿大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就更加清楚他有多厉害。

当初阿大还是贵公子时,求着乔三公教他武功,乔三公都不乐意,想来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能把乔三公留在育幼院,教这些孩子一招半式也是好的。

“别别别,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叫我乔三公或者乔爷爷吧!”老者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面上却是不显厌恶,反倒是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乔爷爷。”阿三自阿大的身后跑来,仰起一张漂亮的小脸娇声叫道。

乔三公惊讶的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一眼问:“你是轻灵?你怎么也在这里,竟然还穿成这样?”

阿大向来温文尔雅,难得如此失控,可见他心中压抑了多久,又对这位即是后母又是姨母的女人有多恨。

“好了,别这样,你们难得再见乔三公,就不要说以前不高兴的事情了,快些把人请到屋里去,阿三去找刘老,问问他山庄里可否还有酒,没有的话,就让他出去打壶好酒回来。”

乔三公诧异的微睁了眼,不解的说:“可是你爹后来纳的女人,不是你们的姨母吗?怎么会?”

他在陆家住过一段时间,陆腾扬虽然不是多维护子女,但是对陆子睿也是十分看重的,一副当做接班人在培养的架式,怎么突然就让这双嫡子嫡女沦落到这一步了?

阿三扯了扯身上的粗布,不自然的扬起笑容,微苦的道:“这样很好了,若不是浅姐姐收留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乔三公惊讶的看着阿三,当初他嘴谗贪了他们家的酒,但是事后也传授了一套武功给阿大,两者也算是两清了。

阿大可不管这些,眼下看到老者,就跟看到亲人了似的,没有上前直接将人抱住,已经是克制了。

阿大高兴的说道:“虽然我没有正式拜入师父门下,但是师父教过我武功,就是我的师父了。”

不过乔三公对这对兄妹倒也是十分喜欢的,只是阿大达不到他收徒的标准,再者,他闲云野鹤惯了,这一生就只想收一个徒弟。

“怎么会?难道陆家没落了吗?不至于啊?”

阿三眼眶一涩,眼泪涟涟的说道:“是爹爹不要我们了,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弃我们于不顾,让那个女人害我们兄妹。”

浅浅听到熟悉的声音,回眸一看,就见阿大热泪盈眶的跑了过来,仰起一张孺慕的小脸,兴奋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师父走后没多久,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师父,一时之间完全失了平静的冷静,激动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老者怔了下,突然笑道:“原来是陆家小子啊!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怎么又叫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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