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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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的人一击不中,也知道不会再来一回?贺峥撇撇嘴,看来这个大富大贵也不能白捡,搞不好就要再死一次。

舒忱看着筷子头儿脸都白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看着贺峥的脸色倒像是比吐血之前还要好上一些,想是毒血吐出来便没事了,心内这才稍安。“怎么办啊,要不要叫人进来?”

贺峥摇了摇头,仔细回忆起原主昏迷之前最后的片段。之前原主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无非是他的贴身丫鬟给他喂药喂饭,叫来的也不知是敌是友,谁知道是哪个对他起了杀心?又想起方才贺老太太说这门男妻是他二娘给娶的,也不知舒忱和他二娘是不是一派的。

翠云心里百爪挠心,想知道舒忱到底说了什么。她还是趁着小李氏睡着了偷偷跑出来的,为的就是想探听大少爷的情况。没想到这大少奶奶带来的小厮这般难缠,消息没探听到,倒被大少奶奶抓了个现行。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见阿釉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放了一只汤盆,盖着盖子。翠云腆着脸迎上去要接,却给阿釉闪身避开了。这翠云在小李氏身边当差,没少干狐假虎威的事儿,在下人里向来是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被阿釉一而再地下面子,一口牙早要咬碎了。正要发作几句,内室的门又开了。舒忱出来接了托盘,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进去了。

喂了贺峥喝了绿豆汤,又跟他说了外间翠云的事儿。翠云其人贺峥记忆里还是有的,是小李氏身边第一得脸的大丫鬟,平日里没少欺压小丫头。因他这个做主子不给力,他院里的丫鬟们也不敢和翠云争执,见了她都绕着走。

“别理她,太太的走狗罢了。”贺峥一仰脖把汤喝完,将空碗递到舒忱手上:“把这碗给她洗,她不敢不洗。”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这翠云最是个欺软怕硬的,既然上赶着来守夜,也该干点丫鬟该干的事儿了。

这丫鬟正是翠云,被舒忱点出身份来有些讪讪的,口里却仍是坚持:“是太太让奴婢过来的,大少爷刚醒,太太让奴婢过来侍候,还请大少奶奶准了。”

“无妨,既然是太太的吩咐,你若想守夜便在外间守夜吧。”舒忱心眼不多又被沈氏保护得很好,宅斗战斗力十分低下,他倒是听说了贺府的大少爷和继室太太并不和睦,因此只以为翠云是婆婆放在贺峥房里给他添堵的,也不与她多计较,拉了阿釉到一边小声吩咐了。阿釉是个利索的,愤愤地瞪了翠云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绿豆解毒这样的常识,舒忱也是知道的。这时节正是夏末秋初,喝碗绿豆汤解暑也不为过。便点了点头,下床去了外间。

没想到推开房门外间的人却不止阿釉一个,一个穿红着绿的丫鬟正压低了声音跟阿釉在外间门口争吵什么,没想到内室的人会出来两人都是一愣。阿釉先反应过来,跑上前来梗着脖子跟舒忱告状:“少爷,您吩咐了我在这儿守夜的,这位姑娘非要来守夜,让我回去。没得了您的吩咐,我是不敢的!”

舒忱认出这丫鬟是方才扶着贺岼挑喜帕的,“你不是这屋里的丫鬟。是太太身边的?”

待洗漱罢,两人身上只剩了中衣,舒忱便让丫鬟们都出去,又吩咐阿釉在外间守夜。

一张床就那么大点,舒忱站在床边,跟睁着眼睛的贺峥大眼瞪小眼,实在是不想从贺峥身上爬过去——按理他这个做男妻的,也是绝对不能从丈夫身上爬过去的。舒忱犹豫了一会儿,还在想是打地铺还是去桌边凑合一晚。

贺峥躺在床上,从他的视角刚好看到舒忱的眉头微微皱着,修长的脖子上喉结微动,颇为赏心悦目。舒忱今年才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不过已经开始拔个子了,整个人瘦成一条竹竿,光滑的下巴和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格外诱人。贺峥听刚刚老太太的话已经得知这人叫舒忱,且是自己的合法妻子,以后酱酱酿酿的岂不都随自己心意了?这样一想还有点小激动呢~贺峥心里痒痒的,刚想张口打破这一室沉寂,跟这个小美人男妻套套近乎,嘴还没张开就觉得腹内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接着喉头又腥又甜,头一歪,一口血便喷在了地上。

……真是太可怕了,这不待被敌人毒死,倒是要被自己的脑补吓死了啊。贺峥自嘲的笑笑,给自己宽心。都道相由心生,他这媳妇长得这么可爱怎么着也不能是坏人啊?再不济牡丹花下死,也能落个风流鬼做做。

这么想着便暂时将舒忱划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你能不能跟厨房说一声,给我煮一些绿豆汤来?呃,别提我中毒的事儿,就说是你想喝。”

“我找找看。”舒忱仔细看看贺峥的脸色,见他没有要立时倒下一命呜呼的迹象,这才在他背后垫上一个枕头,轻手轻脚地扶着贺峥靠在上面,才去屋子里找银器。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办喜事,为求体面少不得预备一两样银杯银壶银碗碟来充场面。屋内放有合衾酒和点心的桌子方才被翠云丢出的秤杆打翻了,匆忙之下也只是简单收拾了收拾,东西杂七杂八地堆了一桌。舒忱在内仔细翻找,寻得一双银筷过来。在贺峥的示意下沾了沾地上的黑血,果然没过一会儿,筷子头便发黑发乌。

贺峥心里的疑问得到了验证,暗叹果然血中带毒,原主想来是被毒死的?

舒忱到底年纪还小,被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他,手忙脚乱地帮他顺着胸口:“你你你你怎么了啊?”

冤孽啊,刚才那么多人你不吐血,偏偏剩我自己了你倒是吐上血了!

待老太太和贺老爷走了,舒忱便进了里间,不多时就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洗漱的东西过来,另有两个大丫鬟来伺候更衣。舒忱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挡了,只叫阿釉进来伺候,把那两个大丫鬟打发去给贺峥洗漱更衣。

原本按照习俗,新人的礼服是要互相脱的,之后喝了合卺酒便可行周公之礼了。可现在贺峥的情况周公之礼自是不可能了,脱衣服这事儿舒忱也乐得让丫鬟代劳自己躲清闲。

贺峥自己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地上有些发黑的血。他以前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电视剧,魂穿这种情况,不如说是不同时空的“借尸还魂”,既然是借尸还魂,本主自然是已经死去了。像某电视剧的女主,就是在现代被车撞成植物人,古代的那位又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死了,才能够让灵魂进入另一具没有魂魄的身体。

他遭遇车祸之惨烈想必已是必死无疑的了,那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死了吗?

虽然电视剧和网络小说不可尽信,但也不妨略做参考。贺峥拉了拉舒忱的袖子,低声道:“先别声张……这屋子里可有银器?”

交代完贺峥,贺老太太和贺老爷便该回去了,这毕竟是贺峥和舒忱的新婚之夜,他们杵在这里把舒忱支去外间像什么话?临走贺老太太还在外间拉着舒忱好一阵嘱咐,又吩咐贴身丫鬟缨络去自己的小库房取了支五十年的参给贺峥熬汤,再命人明天天一亮就去请大夫,这才万般不舍地回去了。

比起老太太,贺老爷就冷淡多了,他只是默默的跟在老太太身后,默默的听老太太吩咐完众人,再默默地走人。

看来自己这个亲爹果然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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