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尤二姐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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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琴把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道:“最近事儿太多了,偏生铭哥儿又不大好,好不容易好了,我又担心他生病,天天派人盯着,一日不得闲,吃饭也没心思吃。”

她这么一说,贾蓉着人进来道:“你去煮点糯米粥加点枸杞,再送两三碟小菜过来给你们少奶奶吃。”

关键是贾蓉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抱着昭琴,昭琴羞的不能自已,等菜上上来,也不过是些炒百合等清淡的菜。贾蓉亲自端起碗来喂给她吃,“你就是个傻姑娘,便是再忙,也得顾着自己,若你有一点好歹,我怎么办?”

这俗话说的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再聪明再狡猾,也会露出破绽。

尤二姐怀了孩子后,又和贾琏如胶似漆,贾琏的心腹小厮多有亲近,一口一个“奶奶”叫着,让她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男人她把握住了,忧的是终究是个外室,没得什么身份,让她着实有些提心吊胆。

故而有意和兴儿打听起贾琏房中之事:“我是去过你们园子里,也听说过你们家奶奶厉害?也不知怎么个厉害法子?”

兴儿为了讨好二姐,巨细无遗的把凤姐一切事情都说了,“如今哪里是我们爷不喜欢她,就是我们大太太也不待见她。”

尤二姐和她玩笑几句,心中却是有了点底了,她肚子越发大了,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了,若能生个儿子,日后进去贾府,这母以子贵,又有贾琏的情分,未必不能扶正。

她想着想着竟是出了神,尤三姐见她这样,端了杯热茶递给她:“你如今要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儿护住,这可是你的依仗。”

想这尤三姐平日有些不羁,难得说这个话,尤二姐看着妹妹,也不由得语重心长起来:“我是有了依仗,可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与我不同,已经这样了,再不能生出别的想法。只你趁着年轻,寻摸一件亲事,日后到底要靠你自个儿。”

尤三姐也是感慨非常,“姐姐可曾记得五年前,我们老娘家做生日,有个十分标致的哥儿串戏的?他原也是好人家的公子,名叫柳湘莲。若是他我就嫁,只听说他去外地逃祸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没有?”

既说出了这个人,尤二姐少不得在贾琏面前提起,“三丫头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性子最是执拗,认定了人,便一条路走下去。只你寻着,替她做个媒,我就多谢你了。”

贾琏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我之间何谈谢字,我去打听就是。”

二姐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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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丧中,贾珍是耐不住寂寞的,要去寻人调笑玩乐,偏贾蓉不大想去,又劝贾珍:“二姨和三姨早就是琏二叔的人了,您摸过去,万一起了嫌隙可怎么办?再者那凤丫头无事还要起浪,日后二姨进府后,说她不清白,可如何是好?”

女人算什么,东府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去和那几个人厮混,贾珍想了想,摸了摸胡须:“你说的倒是。”说完又去找偕鸾厮混去,尤氏知道是贾蓉的功劳,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她想难怪旁人都说娶妻要娶贤的,这胡氏一进门,贾蓉就知道上进了,还能劝服了贾珍,也是好事一桩,自此对昭琴更是关怀许多。

又说这府上做了七七,家里的事情也少了许多,尤氏遂带着昭琴过去贾母处请安。贾蓉因在家中守孝,也跟着过去,他请完安倒是回去了,昭琴留下陪贾母说话。

宝钗依旧镇定自若的品着香茗,黛玉脸色好看一些了,昭琴便和贾母道:“我瞧着林姑娘比之前是好多了。”

贾母笑道:“她跟我说了,说是走路有用,我专门让人寻了鹅卵石铺上,她就天天在那儿走。倒比什么燕窝人参来的更有效果。”

“这就太好了。”昭琴捂着帕子一笑。

王夫人虽然也在笑,却只是轻轻扯动一下嘴皮,看起来也不是真心的样子。大太太笑道:“林丫头这身子骨好了,于老太太和咱们都是一件好事。”

贾母闻言一笑,并未说什么,昭琴看的明白,不一会儿王熙凤又过来了,尤氏看了看她:“这是好全了吗?”

“好了,也躺了许久了,现下算是真的好了。”

凤姐还是这样的调子,贾母心疼她:“你的身子才刚好,也不必急着办事,探春丫头和你大嫂子也算能够管的。”

探春最是机灵:“二嫂子既然好了,我也该交给她才是,老祖宗就当疼我,因着管家,我都有好些日子没和她们起诗社了,宝玉老是说人凑不齐。”

“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说,就交给你琏二嫂子吧。”贾母又十分诙谐道:“你这是看着能人来了就卸责,若是闯了祸也快跟你二嫂子说,让她兜揽些。”

尤氏夸道:“三姑娘最是能干,老祖宗,您可别冤枉了好人。”

众人又是一阵笑,过后,尤氏带着昭琴回家,一回去就听闻尤二姐生了个大胖小子。

“谁说不是。”绿萝也不喜欢四小姐,她也太冷漠了一些,宁府对她也不是不好,大奶奶和小姐也都过去接过她,她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大家灰心,人家看着都是亲人的面子上一次两次可以,可常常热脸贴冷屁股,谁愿意啊?

且不说这边的事情,又说贾琏在家里憋了许久,那凤姐生着病,平儿也不大许他碰,早就让贾琏憋的不行,寻着机会就去找尤二姐,与她成其好事。又没有尤老娘和尤三姐在旁,简直是快活似神仙。

贾蓉又温言软语的哄了她一会儿,外边过来叫他出去办事,他才出去。

绿萝知道昭琴夫妻感情很好,于是笑道:“小姐,姑爷可对您真好。我瞧着比荣府的琏二爷和二奶奶要恩爱多了,这小一辈中,也就是您和姑爷感情最好,最是和睦了。”

“这才哪到哪,我们成婚也没多久,以后的事情哪里能说定的。”昭琴嗔了一口,又说起惜春回来了,“她到底还是要去荣府住去,我们也不勉强她。”

这种事情云大媳妇也只能道:“您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西府的琏二奶奶的事儿您也管不了。这里头又有咱们家大奶奶的事儿,您就冷眼旁观着便成。”

昭琴叹道:“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尤二姐水性,贾琏也是做的不地道,这一对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本来贾蓉此人最是油嘴滑舌的,今天却是这样的正经,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怜惜,让昭琴觉得自个儿累了这些天还是值得的,至少贾蓉能够体会到她的辛苦。

她张开嘴,甜滋滋的享受丈夫的体贴。

当着尤氏的面,贾蓉还要道:“这是她为人媳妇的本分,又有什么值得夸的。”

只余二人一起时,贾蓉才捏了捏她的下巴:“怎么瘦成这样了?难不成我不在家,你自个儿都不会看顾好自己的?”

好在铭哥儿的病渐渐好了起来,人也开始白胖了一些,不仅是昭琴就是尤氏也高兴极了。可不能为了丧事,让铭哥儿有事,于是让乳母婆子们分几班照看他。

把绿萝放在那里专门盯着饮食,唯恐别人冲撞了。她则和尤氏一起操持葬礼,有儿媳妇帮忙,自然比尤三姐和尤老娘要好些,凤姐身体未大好,倒是挣扎着想过来帮忙,一看尤氏这边有儿媳妇帮衬倒是放了心。

“偏铭哥儿这会子离不开我,让尤老安人帮衬着也好,至于那位二姨,她大着肚子,想必也不会让她过来的。”昭琴很明白,尤二姐进西府那是迟早的事情,王熙凤并不能生养了,到如今也就一个巧姐儿。

说起来要怪我怪贾琏,若真心聘二房,又不走正路子。

贾珍贾蓉父子都是有职人员,父子二人向礼部告假,这贾蓉是个聪明人,知道守孝三年,再回来忠顺王爷那里怕是难了,于是走的时候在忠顺王爷面前恋恋不舍的,说誓死效忠的话,还道月月过去请安。

忠顺王爷又赐了不少丧仪给贾蓉,让他服丧后再回来便是,贾蓉是千恩万谢。

昭琴送走客人之后,已然累极了,一晚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次日醒来原来是贾珍贾蓉父子回来了,一阵悲戚之后,尤氏对贾蓉道:“可怜你媳妇,铭哥儿前阵子高烧不退,她是既要顾孩子,又要帮我操持,消瘦了不少。”

尤氏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她已经卸了钗环,昭琴也一样把妆饰全都卸了,婆媳俩个到了一处,偏铭哥儿又发烧,尤氏急道:“你去照顾铭哥儿便是,我这里自作安排,你把铭哥儿照顾好就是了。”

以前人人都说凤姐管家厉害,昭琴却觉得尤氏也不输于凤姐,待铭哥儿服了药歇下后,她过来的时候,赖升媳妇正在回话,说老爷是吞金服砂而亡。尤氏命人把道士们锁着,又着人快马去向贾珍父子报信。

云大媳妇陪着昭琴回房,不由道:“方才大奶奶说要接尤家的人过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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