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者

然后，乔坤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成真了。

一种区别于上次爆发出来的c-vur变异病毒的新款变异病毒，又出现了。而第一例病例，就是陆国忠研究团队的成员——蒋婷宜。

蒋婷宜在出现类似于上次猫病病症的类似情况之后，她自己隐瞒了一周左右的病程，直到瞒不住的时候才被发现，立马被安排隔离治疗，可还是在入院之后短短四个小时之内，就出现了类似呼吸窘迫的症状，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张元洪猛地从梦中惊醒，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立马去医院，要了一间vip病房，前一秒给医院捐了五千万说支持他们研究，后一秒就仗着自己捐钱要求全医院最好的肺科、流行病科主任都到他的病房来商量怎么救他。他还试图让陆国忠亲自过来治疗他，但是陆国忠这个身份明显不是用钱能请得动的，医院只说在积极跟陆教授沟通，希望可以邀请他过来。

“既然是肺部感染，那可以换肺吗？”张元洪看那些医生们一筹莫然，主动提议道。

“换肺可能性不是很大，合适的肺源不是很好找”肺病科主任紧张地说道。

张元洪有些激动地对他们吼：“我有钱！多少个亿换一个健康的没有感染的肺都可以！”张元洪有些激动。

“一般肺部感染都是弥漫性病变，不是单单换个肺就可以的”

“多弥漫？弥漫到哪里了？”张元洪等着他，“弥漫到肝就换肝，弥漫到血液就给我天天透析新鲜血液，多少钱都可以！反正我不能死，知道吗？！”

“”医生们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他们当然没办法去做这些风险过大而且还违背医学常识的事情，只能拿一些昂贵的抗感染抗病毒药物给他吃，为了防止他出现呼吸窘迫的症状，或者是换气不佳，直接给他的vip病房搬来了一个吸氧仓，全天候随时时刻准备出现状况的时候立马供给足够的氧气。

他企图用金钱从死神手中买下自己的命。

就算这样，医生们也知道，c-vur2病毒非常顽强，他们给张元洪吃的抗病毒药物不过是给他心理安慰罢了。如果陆国忠段时间之内研究不出针对性的治疗药物，张元洪的下场早晚有一天会和蒋婷宜一样。

陆国忠他们和蒋婷宜的家人一起，为蒋婷宜办了葬礼。

学校给予了蒋婷宜极高的评价，她的讣告被贴在学校的公示栏中，发布在学校官方的微博微信里，人们都说她是为了研究献身的伟大医学家。

蒋婷宜的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妈妈在女儿的尸体前哭晕了过去，爸爸还稍微可以保持冷静，招呼过来为蒋婷宜送行的人们。

蒋婷宜的照片里面，她笑颜如花，看起来无比的活泼开朗。陆国忠在她照片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乔诩过来，他才开口说话：“真是没有想到啊，前几天，她还站在讲台上汇报数据”

乔诩拧了一下眉头：“我也没有想到，上一次注射到她身体里的c-vur病毒病毒疫苗，居然对新地病毒品种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是啊，我们还需要研究新款的治疗性疫苗，我们可不能倒下啊。”陆国忠叹了口气，拍了拍乔诩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乔诩又看向了一边的沈风澜，他看着水晶棺材里面的蒋婷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乔诩跟了过去。

远离葬礼的一个角落里，沈风澜蹲在地上，低声哭泣。

乔诩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递出一张纸巾，沈风澜愣了一下，接过，说了声“谢谢”。

乔诩也蹲到他的身边，问他：“你和季由西，是什么关系？”

沈风澜笑了笑：“没关系啊，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她高三的时候我高一，当初她是我们全校的女生，所以大家都认识她。”

“既然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替他报仇？”

沈风澜猛地一怔，片刻后又低低地笑了：“不是我啊，我真不认识季由西，我也没动机。我现在在这边哭，就是单纯心疼蒋婷宜而已，她好歹也跟我并肩战斗过那么久”

“你有的。尤其是对于郭泽鹏、杜宝峰这两个人来说，你有双重杀机。”乔诩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刺穿了一切。

他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蒋婷宜一死，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了。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开始计划杀掉蒋婷宜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蒋婷宜突然回头，露出一张黑猫的脸，对着张元洪咯咯直笑。张元洪吓地扔掉石头就跑了，边跑边回头看，长着猫脸的蒋婷宜就在后面一直追他，再回头，他突然发现那张脸又变成了季由西的脸，季由西的脑壳缺了一块，脑浆和血从脑壳里流出来，流了她半张脸都是。而她另外半张脸，依旧是多年前青涩美好的样子

张元洪也生病了，他发了高烧。

第一天找了私人医生到他家给他打了退烧药，医生说有可能他也是感染了c-vur变异病毒，张元洪起初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病毒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发生了变异。他以为单纯靠陆国忠上次开发的药就可以治愈自己。

可是他那天晚上，他做梦梦见蒋婷宜了。他看见蒋婷宜跪在季由西的坟墓前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不起”，然后又说什么，她已经把杜宝峰、郭泽鹏和冯长青全部送进地狱了，下一个就是张元洪了。梦里的张元洪听见这句话，自然而然地拿起了脚边的一块大石头，一步一步往蒋婷宜的方向走去，他想杀掉蒋婷宜。

乔坤沉默良久，说：“天沐也挺可怜的，当初确实是我对不起她我就不该听你的话，为了稳固自己的利益，在完全不喜欢她的情况下去跟她交往。到底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管她，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

周慧芳愣了愣，突然大哭了出来，指着乔坤说：“你居然责怪我？你居然这么对我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花你钱了，所以你就觉得我什么都要听你的了？我是你妈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是谁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是谁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的？你说你对不起肖天沐，那你对得起我吗？啊？！”

乔坤越听越烦躁：“行了，你不就是要钱吗？你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你已经可以在h市的上流社会混的风生水起了，你还要逼我做什么？”

她的死如同一记惊雷，让原本回归平静的h市又不安起来。又一波的恐慌再次袭来，不过因为上次的风波过去的很快，所以这次也没有像上次闹得那么疯，谣言明显少了很多，百姓们都在等着陆国忠将新药发布上市。

他们觉得，陆国忠肯定会像上次一样，开发出新药。

“这猫病怎么好这么快，要是再传播起来就好了。”乔坤想着。

当一个人绝望透顶，而又觉得心有不甘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往往是为什么大家不一起去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死。

“天杀的！你是我的儿子啊！居然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如去死了算了啊，呜呜”

周慧芳每次都这样，只要他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不愿意配合她，她就哭哭啼啼，不停地说以前对他多好多好。而乔坤就算不喜欢这个母亲，也没有办法反抗她。

乔坤没有说话。当然，他是知道肖天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爱他爱的如此之深，以至于要为了得到他去杀了乔诩。

“儿子啊，我听说，天沐是想去杀乔诩的，拿着刀追着乔诩跑了几条街是不是？”周慧芳叹了口气，“这孩子办事也真气人，要是真的能把乔诩杀了，那还好。现在乔诩好好的，她自己弄出来精神病了，真丢人，儿子啊，你也是的，一个精神病女人，你带回来干什么？她爸妈都不管她，你发什么好心，你把她带回来？你现在也是个公众人物，你也是h市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家，你这样子要是被小道记着抓到，写成新闻发出去，那以后全市都知道你跟这个精神病女人有关系了，哪还有又有钱又优秀的女孩子愿意跟你啊？听妈的话，改天把肖天沐往精神病院一送，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再管了，啊。”

就像她说的，她是给予他生命的人。

而每每周慧芳闹成这样的时候，他都有种想去死的感觉。

如果真的去死了，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人去逼他做什么了？

警方联系了肖天沐的父母，她的父母觉得有这样的女儿很丢人，直接把锅甩给了乔坤，让乔坤过去接人。

乔坤怕事情闹大，去把肖天沐接了回来，他怀疑肖天沐疯疯癫癫的，大概是真的受刺激了，就把肖天沐带回了自己家，又派人找了心理医生过来。

心理医生去给肖天沐做疏通的间隙，他跑到自己家别墅阳台抽了根烟，这时候周慧芳跟了出来，嫌弃地扇了扇面前的烟味，拧着眉头开口对他说：“你说天沐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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