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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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是大事,虞诗几乎是听到了消息就立刻开始收拾了行李,大半个月的路程,回去是赶不上头七了,只能去坟地上上香。

虞诗红肿的眼睛:“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跟姨母再相见了,这几年多亏有姨母照顾,我……”虞诗忍不住眼泪又下来了,抱住了罗氏,她是真舍不得罗氏,这些年她最亲的就是她,她不止教会了她少东西,还把她当做亲女儿看。

在她心中就是把罗氏当做了亲娘,虽然罗氏的意思是她守孝三年再回到她的身边,但她总有种感觉,她这一走说不定就难见到罗氏。

虞家不像是宋家那么大,她也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丫头,养虽然养的起,但既然用不到又何必费那么多银子。

虞诗那么说,不少丫鬟都有些犹豫,她们都是罗氏私里出钱买的,身契都在虞诗的手上,既然虞诗是主子,自然是要跟着她一起走的,但是让她们离开家乡去别的地方总会有点不愿意。

“虞家不如宋府那么大,我身边也不需要那么多伺候的丫头,你们要是都要留下我也不会生气。”

虞诗的话一说,不少丫头都往前站了一步,大丫头和二等丫头里除了彩芽和罗氏给的,就只有秋意和秋水愿意跟她走,虞诗想想也明白,在宋府大丫头跟二等丫头就跟半个小姐差不多,每天要做的事基本没有。

但她都说了虞家下人不多,这几个都不受她重用,怕要去做粗使丫头的活,自然就不想跟她走了。

不想走就不走,虞诗没多说什么就跟罗氏说了一声,把她们的身契留了下来。

“这些躲懒的,她们既然想留下来,也不想想你既然不在府里,府里多养她们做什么。”罗氏不高兴道,想着干脆全部卖了算了。

虞诗笑了笑:“家里不比宋府,带那么多丫头去也不好。”

“也是,本来想着你多带些人办事就不麻烦,不过也要人都向着你才行,这些下人既然心不向着你,就想着躲懒,带着还不如不带。”

虞诗点头,强行把她们都带走了,要是她们心中怨恨,回到虞家不帮她,反而想着害她就不好了。

“下人再买就是了,你回了虞家可要好好看人,也不知道虞家是个什么情况,要是你家分家了还好,跟你二叔一家住在一起,我总是担心他不牢靠。”

“有姨母当靠山,二叔就是不喜欢我也不会怎么样的。”虞诗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也知道虞二叔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小气还占便宜是肯定的,但应该不是多坏的人。

“就把山高水远的……”罗氏忧心了一下,怕虞诗因为她的情绪害怕,所以很快又收起了担忧,“你回去我写封信一起送过去,你爹都说你之后的事是我做主了,想他们也不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收拾好了行李,虞诗去见了宋家的长辈告辞,基本上没再耽搁就要上马车去码头,走水路回家。

宋静枝跟罗氏送了她一路,宋玦因为在书院错过了虞诗走这事。

罗氏本来差人把他叫回来,但是虞诗想了想就阻止了,这段时间宋玦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每日都来找她,似乎是她说的拒绝刺激到他了,他不止每日给她写信,还送她一些小玩意。

他越这样,她心里的压力就越大,因为这个要回虞家反而是好事了,正好能让宋玦放下他,好好注意其他优秀的闺秀。

宋玦对虞诗做的事,罗氏也略有耳闻,见虞诗说不用特地叫宋玦送她,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既然不可能不见是最好的。

就不知道自己儿子从书院回到府里,发现虞诗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估计又要低落许多时间。

罗氏原本也不要宋静枝送的,但宋静枝非要跟着,还一直落泪像是跟虞诗关系十分好,舍不得她离开的样子。

罗氏就懒得管她,让她一起上了马车送虞诗去码头。

“安哥儿别一直抱着表姐,要是把表姐的衣服抓皱了怎么办?”宋静枝看见安哥儿紧紧抱着虞诗,像是舍不得她走的样子,强笑地说了一句。

安哥儿摇了摇头,含着泪仰头看着虞诗:“把姐姐的衣服抓皱了,姐姐是不是就不走了……安哥儿不想姐姐走……”

宋静枝嫉妒的心里冒火,安哥儿一直叫虞诗姐姐,叫她这个一个肚子出来的姐姐叫做二姐姐,不管她教他了多少遍他都不改这个称呼。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虞诗马上就走了,小孩的忘性大,说不定没几天就会忘记虞诗这个人,等了三年她终于可以跟她亲弟弟亲近了。

这样想,宋静枝再看虞诗跟安哥儿亲热着说话心里也不觉得不舒服了,反正虞诗马上就要走了是,就算在回来谁还记得她是谁。

把虞诗送上了船上,宋静枝对虞诗露出一个真切不过的笑容:“表姐我会想你的。”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走……”见安哥儿想去追虞诗,宋静枝连忙抱住了他。

“以后二姐会好好疼你的,安哥儿别哭了。”

“我不要二姐,我想要姐姐。”

宋静枝表情微微扭曲,要不是人都在真想掐死这小子。

罗氏看到庶女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暗哼了一声,她以为虞诗走了,她就可以代替她的位置了?简直是想的美,就是虞诗走了,她也可能有多喜欢她,她要是想打她铺子主意,她可是想多。她嫁出去完全会按照宋府的庶女的份例来,她一文钱都不会多给她。

……

上了船不少丫头都掉了泪,连李妈妈也眼睛含泪,本以为会在江南过完下半辈子,没想到才住了几年又要回到徽州去。

见虞诗没哭,李妈妈就道:“姑娘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虞诗摇了摇头,除了跟姨母告别的时候,忍不住眼热想哭,现在要走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就像是她早就觉得宋府不是她家,所以现在走了,也不觉不舍。

“你们也别哭了,坐船是个力气活,现在体力耗费多了,等过几天就开始晕船生病怎么办?我当初就是晕着船来的江南,那滋味可不好受。”

虞诗那么一说,那几个正在哭的丫头立刻止住了眼泪,就怕虞诗说的成真,要是哭多了晕船怎么办。

虞诗进了自己的房,离开江南除了舍不得姨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两个铺子和庄子,现在那两个铺子进账不错,她真不想关了,姨母也说她暂时会找人帮她代为管理,每一季结一次钱让人给她送过去。至于庄子上的东西卖了折算成银子,也是一季给她送一次。

但是总不能一直麻烦姨母,虞诗想了想还是先这样过半年再说,实在不行还是把那两个铺子和庄子卖了,然后在徽州看看能不能买个合适的庄子。

虞父给她的银票买了铺子跟庄子已经不剩了,这些年虽然赚回来一点,但也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所以她要是想做什么,还是得卖了江南的铺子和庄子,还有多余的钱。

虞诗正想着,李妈妈就捧了一个盒子进门,表情为难地喊了一声姑娘。

“怎么?”虞诗看着她手上的那个红木镂花的盒子,似乎猜到了什么。

李妈妈把盒子放在了虞诗的面前:“这是老奴走时,姨奶奶拿给我让我给姑娘的,说她要是给姑娘姑娘一定不会收,所以让我上了船转交给姑娘。”

见虞诗看她的眼神不像是高兴,李妈妈尴尬道:“不是老奴想收,只是姨奶奶说了一番话,老奴不敢不收。”

虞诗嗯了一下,没打开盒子就猜到了盒子里面是什么。

打开了果真是一沓银票。

她跟姨母告辞的时候,姨母就说要给她钱让她带着傍身,但是她拒了不要,姨母看她坚持也没有逼她一定要收着,就拿了一盒珠宝首饰让她带着走。

她见那些珠宝算不上太夸张就收下了,没想到姨母还是没放弃给她银子,竟然让李妈妈收了,上了船不能回头了才拿给她。

除了银子,盒子里面一封信,虞诗打开看了。

内容大约是让她一定收了银子,要是把钱退回给她,她就不认她这个外甥女。

虞诗苦笑不得,让李妈妈收起了盒子:“既然是姨母的心意,我们就好好收着吧,可要放好了,虞家不比宋府,我也不知道继母是个什么样的心性,要是她是个难相处的我们就关紧院门,自己好好过日子。”

李妈妈点头应是:“要是姑娘还是以前的性子,回去府里老奴是一定会担心姑娘会吃亏的,但是姑娘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再有姨奶奶撑腰,一定没人敢欺负姑娘。”

希望如此,虞诗默默道。

……

赶了半个多月的路,虞诗一行人终于到了徽州,虞二叔派了人来接,一路到了虞家,看到虞家的大门秋意她们忍不住惊讶,虽然虞家不算多小,但是比起宋府气派的大门,虞家就像是小宅院一样。

别说秋意她们,连着李妈妈好久没回来,再回来也觉得不习惯:“这门口的狮子的漆脱了怎么不给它补上。”

接人的管事讨好地笑道:“这些日子忙,没顾到这些,等会小的就叫人去把它补好。”

虞诗没注意虞家的大门是不是脱了漆,因为记忆中有虞家的全貌,所以人到了虞家,觉得陌生又熟悉,原主的记忆就像是纷纷涌上了上来,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进了门,就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跟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在等着她。

大着肚子的女人自然就是她的继母,另一个她有印象,是她的二婶。虞诗上前叫了人,就扶住了毛氏:“母亲既然身体不适就不用特地等着我了。”

虞诗扶她,毛氏有些不习惯,听妯娌说她这个继女应该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她本来想象的是一个不好相处的小姑娘,没想到却是个落落大方长相出众的。

而且不愧是在大户人家养了几年的,这说话仪态都跟她平常见的姑娘没有一样的地方。

蔡氏见到如今的虞诗也觉得惊讶的很,如今的她跟以前的她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简直从一个乡下丫头变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不是轮廓还隐约跟以前相似,身边跟着李妈妈,她都不敢认了。

虞诗打扮的简单,穿了一身素衣,头上也没带什么珠钗,就带了一个珍珠发饰定住发髻。

可就那么一个珍珠发饰,用的是豆大的南海珠串成的,让她这个看的人简直移不开眼睛,一个小小的姑娘用的着戴那么好的东西嘛。

“大夫说我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我也是听了下人说你已经到了门口,才跟你二婶起来在门口等你,没有站多久。”

“就是,我和你娘有分寸,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蔡氏看向虞诗带来的那些东西,“侄女怎么带回来那么多东西,屋里放不下,婶婶就开库房让你放。”

虞诗摇了摇头:“有两箱是姨母准备的特产,都是些衣服用不着放到库房去,让他们搬到我的院子里就好了。”

虞诗提到院子,蔡氏和毛氏都有些犹豫,蔡氏主动开口说道:“侄女你那么久没回来,你那院子秀琴都住了几年了。”

秀琴是蔡氏的大女儿,比虞诗小一岁。

听到院子被人住了,虞诗怔了怔,倒不是虞家人不给她留院子住的事,而是虞家大房跟二房不该是分开住的,她的院子在大房的范围,怎么会让虞秀琴住了。

“那我如今住哪?”

“你原本院子的旁边不是还有一个小院子,我让下人收拾了那里,那里不比你原来的院子小。”

李妈妈皱了皱眉,姑娘院子旁边哪有什么小院子,那地方一直都是姑娘院子的范围,平时就是让下人住和放些杂物的。

“二太太,姑娘的院子是太太为姑娘建的,姑娘从小住到大,既然二姑娘住了几年,现在姑娘回来了让二姑娘搬了就是,怎么能让姑娘住放杂物的地方呢。”

蔡氏的脸色僵了僵,去了江南几年,不止虞诗大变了一个模样,连这个李妈妈看着也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江南东西是多养人。

“李妈妈你乱说什么,什么放杂物的地方,那院子早就让人修缮过了,漂漂亮亮的,一点都不比秀琴住的地方差。”

“好了,我先去祭拜父亲,等祭拜了父亲我们再说其他的事。”虞诗见这事要扯上许久,就打断开口道。

“瞧我这个记性,侄女回来自然是要先拜大哥,在门口说怎么一大堆的真不对。”

虞诗没有接话,到了祠堂拜了虞父,烧了香纸,哭了一会才算完。

如今虞父已经下葬了,现在只能拜拜牌位,等到过几日还要上山拜坟。

就那么一会的时间,蔡氏已经指挥着下人,把虞诗的东西放在了小院子里。

李妈妈凑近虞诗耳朵道:“姑娘,咱们可不能住到那个什么小院子去,地方就那么大就算是修缮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虞诗点了点头,让一步就要让许多步,她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而且刚刚李妈妈提起那院子是她母亲为了而建的,她也想起来了这回事,怎么也不能让别人住了。

毛氏看着她掉眼泪,现在正在垂泪烧纸钱,样子看着楚楚可怜。

看来这继母跟原先打听的一样,真就是个性格温和的人。

“母亲你怀着孩子就不要伤心了。”

毛氏擦了擦眼泪:“我忍不住,想到你父亲年纪轻轻的就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就忍不住……要是当初我能多劝他少喝些酒就好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见她越哭越伤心,身体都抽动了起来,虞诗看着她的肚子,眉头拧在了一起。

下人到宋家报丧事的时候,就说毛氏这胎大夫说不好保,现在才过了多久,她这样样子怎么就不考虑考虑孩子。

“母亲别哭了,我知道你伤心,但你也要多顾念肚子里的孩子,你那么伤心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母亲扶起来。”虞诗才毛氏的丫鬟道。

丫鬟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扶毛氏,看到这状况虞诗就皱了皱眉,她的继母看着虽然像是个好相与的,但是性子软也不是件好事。

“母亲,我那院子是什么时候给二妹妹住的?”见毛氏坐下,虞诗就问道。

毛氏擦了擦眼泪:“你那院子去年就让秀琴住了,因为她一直闹着要住,你爹爹拗不过她,就让她搬了进去。”

说着毛氏小心翼翼抬头看向虞诗,她见这继女看着像是好说话的,现在老爷去了,一切都要靠着虞二叔,她也不想他们这房的人跟二房起争执。

“秀琴都住了那么久了,要不然你就让她住吧,你要是嫌你的那个院子小,我就让人把它扩大些。”

虞诗笑了一下:“那是我娘为我建的院子,要是别的东西让了就让了,总不能我娘给我留下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可是你爹爹……”

“我爹爹又说把那个院子送给二妹妹吗?”

“那倒没说,但是……”

虞诗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打断她说道:“既然没说就是让她暂住,我现在回来了自然要住进去,我那院子是大房除了主院最好的院子,而且离主院又近,不让我住让二房的二妹妹住,这也太不和规矩了。”

说完,虞诗顿了顿:“母亲身体不好,你们送母亲去休息吧,别累着了。”

说完虞诗就带着丫头走了。

见继女走了,毛氏忍不住又催泪道:“我还以为这继女是好相与的,没想到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她也不想想,如今老爷去了,哥儿现在才两岁多,我肚子里的孩子又没出世,我们大房都是要靠着她二叔,她要是不愿意忍让这些,叔子生气了怎么办!”

见到自家夫人这样,当下人的也有些无奈,见其他的下人都一脸畏缩,说不定是在怨恨虞诗不忍让的事,毛氏的大丫头道:“夫人,姑娘说的也没错,那院子本来就是姑娘的,要是她现在住了放杂物的院子,二夫人和二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会当姑娘是软柿子欺负她。”

这些事毛氏自然知道,但如今虞父死了,他们这些孤儿寡母的可不就是软柿子!她不委曲求全还能怎么办!

虞诗直接去找了蔡氏。

蔡氏正在指挥着把她的箱笼放进院子里,见到一个个大箱笼蔡氏才不相信里面的东西全是衣服,不过都有宋家的下人亲自拿放,她想看也看不成。

见虞诗过来,蔡氏笑了笑:“宋二夫人对侄女真好,还派了下人送侄女回来。”

虞诗笑了笑,姨母专门派了小厮送她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发现吃亏了,好有人手争个长短。

“二婶,我想了想,既然我的院子是我娘替我建的,我自然好要住回去才是。”

虞诗扫了一眼蔡氏让她住的这个院子,因为有明珠院在旁边做对比,这个院子就像是下人院子的院子。

“这个院子的确挺好,要是二妹妹想继续在东跨院住,让她搬到这里也不是不可。”

虞家分作两块,大房住在东跨院,二房住在西跨院。正院原本是由虞老太太住,她去了之后就改为待客的地方,多余的地方就由两房划分。

蔡氏脸色黑了黑:“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东跨区西跨院。”

虞诗抱歉地笑了笑:“是侄女说错了,那就请二妹妹从我的院子搬出来,住到这间院子来。”

见曾经畏畏缩缩跟毛氏一样的侄女突然强硬了起来,而且还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势,蔡氏有些不习惯:“住哪里不是住,你二妹妹都住习惯明珠院了,她是妹妹你就让让她。”

蔡氏拍了拍虞诗的手,一副打圆场的意思。

虞诗却没有将就的意思:“二婶说的对,住哪里都是住,我在明珠院住了快十年,二妹妹就住了一年,按说应该是我更习惯,再有孔融让梨,二妹妹是妹妹更不该让我吗?”

蔡氏没想到虞诗那么伶牙俐齿,脸色黑的像是锅底。

“她东西都在明珠院里,你让她怎么搬!?”

虞诗笑了一声像是蔡氏说了什么笑话一样:“我的东西不是都在这,怎么就那搬了,想来二妹妹住到我院子的时候也把我的东西搬出来了,她既然能把我的东西搬出来,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就再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

“那院子是你爹爹让秀琴住的,你……”

虞诗打断了她:“这事我爹爹写信给我说过,说是二妹妹闹着住我院子,就让她暂住,等到我回来了就让她搬出去。因为这个所以我回来听说二妹妹住在我院子,我才会那么惊讶,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她不应该就搬出去了吗?”

虞父压根就没那么说过,但是谁在乎呢,蔡氏又不可能跑到地底下去跟虞父求证,自然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妈妈没想到自家姑娘竟然那么厉害了,平日虽然觉得教训丫头是有脾气的,却没想过她跟蔡氏这个长辈说话也那么的不怯场。

“姑娘说的是,二太太就快把二姑娘的东西搬出来吧,我们姑娘奔波了那么久,需要好好的休息。”

“既然要休息这里不是正可以休息!”蔡氏咬牙切齿,等到宋家的下人走了,看这主仆还拿什么傲气。

“我想会我的屋子休息,我记得我的床是我爹爹亲自定的模样,找工匠打造的,我回了家想念爹爹,想回爹爹送我的床上休息。”

蔡氏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看着虞诗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似的。

自己女儿想了好久才住进了明珠院,要是让她搬出来不知道她要气成什么样,要是虞诗没那么强硬,她自然有办法混过去,但是虞诗现在明摆着就是得罪她也要住进明珠院里面去,她除了退一步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了。

院子的丫头罗氏虽然让她全部带走,但是虞诗想了想,这些人都是本地人,去了徽州,山高水远的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虞诗想了想就把她们召集起来。

问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要回徽州了,现在我要问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要是跟我一起走,说不定再也回不了江南。要是不愿的上前说一声,就留下来别走。”

抚了抚虞诗的头,罗氏道:“你院子的丫头身契都在你那里,你全部带回家里去,你二叔性子不好,你少听他的话,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让人报信给姨母,姨母给你撑腰。”

“姨母……”虞诗拼命点头,“要是有人对我不好,我一定告诉姨母,让姨母给我撑腰。”

……

报信的小厮擦了擦汗水,不知道怎么答,他要是说夫人管不住老爷,那不是就成了非议主子的下人。

“听说你们夫人又怀了是吧?”前段时间来信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

小厮点了点头:“奴才来时夫人已经有四月身孕了,不过……”

近一两年内,宋家就要举家搬往京城,京城离徽州太远,太多事情都是难以确定的。

罗氏也有些眼热,养的好好的姑娘突然要离开那么久,就像是要出嫁了一样,让人心中不舍。

她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但是宋家的其他人总不可能允许诗姐儿在守孝期间住在宋家,她虽然父母都去了,可因为有继母和二叔一家,算不上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罗氏拍了拍虞诗的手:“这是太突然,我想再留你住两天,晚些日子再回去都不行。”

“怎么了?”

“因为老爷去世,大夫是夫人的胎相有些不稳。”何止不稳,他来的时候夫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大夫说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现在不知道孩子还有还是没有。

这意思就是喝酒喝死了,罗氏皱了皱眉:“你们老爷喝不得酒,你们夫人就不劝着?”

虞老爷这病犯过了一次,那时候休养好了,就说不能多喝酒,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因为喝酒去了。

罗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一身素衣的虞诗,虞家现在乱成这样,虞老爷去了,听说诗姐儿的继母又是个性子软的,现在身体听这小厮的意思又不好,她真不想让虞诗去蹚浑水。

但是这事又不是她想让诗姐儿不去就不去的,去世的是诗姐儿的亲爹,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不止要去而且还要守孝三年。

原本她还打算着这一两年给诗姐儿定亲,没想到她这一去徽州就要去三年。

虞诗的疑惑,罗氏也有,她姐夫的身体前些年有些不好,这些年不是已经调养过来了,怎么说走就走了。

“人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是生了什么病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报信的小厮道:“老爷是病复发了,又加上喝了许多酒,中风瘫了不能动,请了大夫吃了药,可还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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