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裙下之臣

店员进内厨给她拿东西，林玖无事可做，在蛋糕店里随意看着。

“林小姐，您的东西。”店员将东西递给她。

林玖抬头，指指柜子里的果酱：“再帮我拿几份果酱吧，草莓、芒果和蓝莓的。”

天边云转蓝转橙又转红，日头半遮，林玖终于在纸上写出一行较合心意的字。

她揉揉手腕，进屋去将阳台灯打开，将其中一个冰皮月饼移到面前。她屏气，凝神对着月饼开始下手。

只剩最后一笔，林玖手上的劲还没松，心里却缓了下来，谁知她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小玖，出来吃饭。”是林珏。

他要死了！！！

林玖恨恨地将笔甩在桌上，软糯剔透的白皮上一行小字“傅先生中秋快乐”只剩乐字最后一点便大功告成，可惜也正是那一点成为全局败笔。

她踢了一脚凳子，又将果酱摸糊，端在碗碟上沉着脸开了门。

“送你。”林玖看也不看就往他面前杵，反手带上门一个人哼哧哼哧跑下楼。

林珏下意识接过，看到是个正面仿若被凌／辱了般的月饼，完全搞不清林玖在生什么气。

“林珏，你又干什么惹小玖了？”林期年难得休假，看林珏慢悠悠下楼林玖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便笑他。

“我没啊。”林珏将最后一口咽下，“小玖你这月饼还挺好吃。”

林玖冷笑：“要钱的，赶紧给钱。”

林珏作无辜状：“不是说送我么？”

*****

饭后，林玖回到房间对着剩下的那个饼简直气得肝疼，要不是林珏是她哥，她真的会扛起大刀剁了他。

又是好一阵折腾，这一次无人打扰，林玖万幸没再出意外。

将东西小心放进盒子里包好，她安心舒口气，拨通了多日来不敢触碰的人的电话。

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林玖等了会才打第二通。

接通的一瞬，电话那边嘈杂的声响便传过来。

“傅先生。”她喊了一声。

林玖有很多癖好，喜欢收集好看的绘本，喜欢收集装糖果的玻璃瓶，喜欢夏天开着空调盖棉被，喜欢九这个数字，等等。

现在又可以加上一条，她喜欢喊他傅先生，喊完后便戛然而止，仿佛将名字刻在心上。

傅泽越向徐莫寒比了个手势，随后向包厢外走去。包厢内震耳欲聋的声音消散，廊道上要清净得多。

“有事吗？”他问。

“有事，这次真有事。”林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灯，里面钻了好些小虫子。

许多虫子都具有趋光性，如飞蛾扑火。如果人也有趋光性，林玖想，傅泽越一定是最能让她奋不顾身奔赴死亡的那一束光。

“明天是中秋节。”她伸出小巧可爱的舌尖舔唇，“我有礼物想给你。”

“谢谢。”傅泽越的声音依旧温温淡淡，“不过礼物就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

林玖早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她慢吞吞地说：“如果你不要的话，明天我就去你家找你，你什么时候拿走礼物，我什么时候回家。”

傅先生肯定觉得她很缠人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

“林玖，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他低叹，似呢喃似惋惜。

“我不知道，但是你不要我礼物我现在肯定很没意思。”林玖答得理所当然，清脆悦耳声里飞扬着无耻的得意。

“傅先生，说好了，明晚八点，不见不散。”

林玖说完就挂了电话，傅泽越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机械的嘟音，只剩无奈。

遇见她之后，无奈这两个字越发频繁地爬上心头。

林玖骨子里是个强势且倔强的人，他想起那日讲台上的她，意气风发，眼中有万丈光芒。

她说的那些话，傅泽越都能听懂。

他从前上学的时候也常被人追，抽屉里时不时翻出情书和巧克力，广播里时不时有人点歌送他，回家路上会碰上各色女生。

林玖的炽热，仿佛又把他带回学生时代。

*****

夜幕低垂，圆月挂在天边。林玖看了许久，觉得今夜月亮格外的圆。

原本她不想约这么晚的，早一些，她就能和傅泽越呆久一点。但林家保有中秋团圆的习俗，团圆饭她溜不开，等到散场，也只能这个点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她定的闹钟。八点了，傅先生还没有出现。

林玖原本是坚定傅泽越会来的，可现在时间到了他还没出现，她心底说不出的慌。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玖焦躁得不行，电话此时却响起。

“你在哪？”傅泽越问。

“我在你家楼下啊。”

傅泽越一愣，他明明刚叫傅清先回去了。

今天傅家依旧只有傅清和傅泽越，冷冷清清的，但好歹是传统节日，傅泽越便带傅清出去吃饭，也算是过了节。

他没忘记小姑娘昨晚的约定，回来时看时间将近便叫傅清先回去，自己在她家楼下等林玖。

结果倒是阴差阳错。

“你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回来。”

“好。”林玖欢喜地应了，满心的烦意霎时烟消云散。

林玖远远看见傅泽越的车驶过来，等不及他停下，她就向他跑去。

今夜她穿了一件墨绿碎花长裙，裙裾带荷叶边，跑起来时在车灯照耀下似风吹过原野掀起层层绿浪。

手里提着东西，林玖怕颠坏，也不敢跑快。

她到他面前时，傅泽越已经下了车。

“傅先生，中秋快乐。”她停住，手抚平裙摆，眼眸清亮地看向他。

“中秋快乐。”

林玖问：“你怎么出去了？”

“家里没人，和傅清出去吃饭。”

“傅爷爷呢？”他该不会还在度假吧，这个假也太长了些。

傅泽越忽而笑开，清冷的眉目融上暖色：“你叫他爷爷。”

他的弦外之音显而易见，又是所谓的辈份。

林玖抿抿唇，装作不懂，只将盒子提起，放在他面前：“呐，你的礼物。”

傅泽越接过，道：“谢谢。”

“不用。”林玖眸子终于带笑，“傅先生你拆开看看吧。”

“现在？”

“现在。”他不拆，她怎么说自己干了什么？

傅泽越没多想，依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月饼，位置已经不在正中间，上面的字迹端正清晰。

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小姑娘又开始絮絮叨叨。

“月饼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林珏吃了一个说还挺好吃的，上面的字虽然丑，但是你不许笑，我写了一下午才写出来这么一个，盒子也是我自己包的。”

“怎么样？傅先生你喜欢吗？”林玖一口气不带停地说完，将双手背在身后，期待地看着他。

傅泽越沉默几秒，随后又道了一遍谢。

林玖微愣，唇畔扬起笑意：“作为回礼，我的礼物呢？”她手掌伸向他，平摊开，五指似葱管，纤细笔直，掌心处又是小小的。

她的出其不意再次让傅泽越怔住，他眨了眨眼，慢慢吐出两字：“没有。”

“没关系。”傅泽越有一百种回答，那么她就有一百零一个解决方法，“我想要一个礼物，你随时都能给。”

“你说。”

这句话她似乎刚从傅清嘴里听到不久，叔侄两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保持着高度相似。

“叫我小九吧。”

就这样？

“行。”这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林玖蹙蹙眉，眉间鼓动时格外可爱：“我是说，小九。”

她低头，果断抓住他空余的那只手。

撇，横折弯钩。

一笔一画，她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傅泽越觉得自己的手心很痒。

这一次，猫的爪子切实落在了他手掌心。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其来的粗长开心不开心！

爱情啊爱情啊，真是叫人患得患失。她叹气。

林玖将三盒果酱分别倒入裱花笔，又从房间拿出一叠四A纸，开始在纸上进行她的裱花大业。

好看是好看，林玖却觉得头痛，它实在太小了，别说在上面写一行字，能写好一个字她都佩服自己这个手残了。

明日是中秋，她原本打算自己学着去做月饼作为傅先生的中秋礼物，顺带讨好他，但她实在手残，也没那么多时间，最后只能在蛋糕店里临时订了份月饼。

开学典礼后，傅泽越似乎铁了心，不论她发什么消息他都视而不见。林玖也不敢给他打电话，只怕他一开口就是拒绝。

她又看了眼还在座位上的傅清。那天傅清只说回去考虑考虑，没有明确答应，那她不如先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你和傅清走吧，我有事。”

周牧牧没问林玖要去干什么，只问：“放假出来玩吗？”

中秋节的三天假，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

*****

两个小巧精致的冰皮月饼躺在红褐色的木桌上，阳光射下时，表皮莹着一层浅银色的光。

方脸女生闻言后对她露出标准的笑容：“是林小姐吗？”

“嗯。”

林玖顿住几秒，转眸笑：“看情况吧，出来玩我喊你，我先走了。”

说完，她直直向门口跑去。

——每日情书

“放学了，我先走啦。”林玖敲敲周牧牧的桌子，书包已然背在身后。

十点刚下课，或许是由于放假的缘故，今天学校后街人格外的多，林玖穿过人群向一家蛋糕店走去。

她推开门，熟悉的那个店员似乎轮休不在店里，值班的是一个方脸女生。

“我之前订做月饼的好了吗？之前那个姐姐说我今天晚上可以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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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爱情让人患得患失，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是我始终抓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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