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乱剃头

男人拿着把镰刀，在婴儿面前比划着。婴儿的脸上，露出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笑容。\r

男人狠不下心。\r

男人的老婆，产后受了风，两年之后，去世了。这世界上，只剩下了这孤零零两个伴。\r

他尤然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r

哭着跑回家，男人一言不发。\r

以后的日子，但凡他出现在街头，就时常有一些年级大的孩子，拽住他，让他受尽屈辱。\r

直到他成年了，男人也去世了。\r

他养了一些家禽，种下了几亩地。攒下的钱，除了自己的吃喝，偶尔就买一些书，然后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r

一天地里干活归来，房子竟然在烈火中，化成灰烬。\r

都是邻里乡亲，却没一个人通知他，他看到了路边孩子的手里，拿着鞭炮，嘴角，挂着笑容。\r

他消失了。\r

之后，村子里相继有人神秘的死去。\r

落水，上吊，千奇百怪。\r

村长去了县里的衙门，最后，将他抓捕归案。\r

他杀的人，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多年的怨恨，只在希望破灭的一瞬间，爆发了。\r

判了死刑，斩立决！\r

行刑那天，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r

他瘦弱的身子，在雨中瑟瑟发抖。刽子手还没有举刀，他身子前倾，就倒了下去，仵作检查，发现他已经死去多时。\r

我睡醒的时候，手里的红色石块，还在发着淡淡的光芒。\r

这应该是阴生阳长的过去，也证实了，胡先生对他是阴阳人的说法。\r

但我想不通，如果阴生阳长出生在古代，那应该已经过去了百年时间以上。可初见他时，他的着装和语言，和现代人，也没什么特别。\r

再者，他和理发店之间，似乎毫无关联。可刘子陵为什么说是我惹的祸端？\r

“表弟，你醒了吗？”李江推开门，问道。\r

“嗯。”\r

“上次你约的那个女孩来了。”李江有点猥琐地一笑，“早上有退房的，要我为你安排吗？”\r

“黎萌萌？”我心里想，“她来找我了？”\r

穿好了鞋子，我连忙走了出去。\r

黎萌萌果然在等我，她轻声说道：“昨晚辛苦了。”\r

没想到李江的耳朵倒是很灵，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表弟，我说你咋来的这么晚。”\r

“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r

“我懂，注意安全。”安全两个字被拉的特别长。\r

我觉得李江因为从事的行业，头脑中的思维方式已经完全黑化，所以我就不想再多解释什么，而是和黎萌萌离开了。\r

将红色石块交到了她的手里。她突然问我，“你现在信任我了？”\r

“以前也信任。”我随口说道。\r

“我记得第一次将长发留下给你的时候，你可是对着我的背影说了句脏话。”黎萌萌的脸上，淡淡地笑着。\r

我有点尴尬，“这么久了，你竟然还记得？”\r

“当然。”\r

“你做过的事，我也记得。”我吞吞吐吐地说道。\r

黎萌萌的脸色有几分红润，她没跟着我的这个话题，继续向下聊，而是告诉我：“快回去收拾下自己重要的东西，准备离开理发店吧。包括你的玉佩和蓝色石块，一定要带上。”\r

我点点头，“好。”\r

“切记，一定要快，你破解了刘子陵的幻阵，他马上就会发觉。”\r

“幻阵？是说我昨晚经历的幻觉吗？”我问。\r

“和幻觉不同。幻阵就是让人停留在幻境中的阵法，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亦真亦假，所以才能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r

“怪不得双瞳女孩会说出来她自己的名字。反正我无论是记忆还是潜意识，我都是不清楚的。”\r

“这也正是它的可怕之处。”黎萌萌解释。\r

之后，我俩沉默了几分钟。她忽然说道：“如果用阴生阳长的内丹能同时完成我们之间的夙愿，我可能要删除你的一些记忆。让你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r

这句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接。我轻轻地“哦”了一声。\r

“你会伤心吗？”黎萌萌问。\r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

在理发店还有几百米的位置，黎萌萌停了下来，“刘子陵知道我的存在之后，在这附近设置了一些屏障，一旦我路过，他会知晓，所以我只能在咖啡店等你了。”\r

提起了咖啡店，我想起来，上次吕天和方地煞跟踪我时，根本没找到咖啡店的任何踪迹。所以我想确认一下，这次是否会出现同样的情况。\r

黎萌萌很确信地摇了摇头，“放心，如果是你自己，就一定能得到那。”\r

我走回到了理发店的屋中。余武在，却没见到周通。\r

阴阳路上，周通帮了我，不清楚，他现在有没有脱险。\r

“师父。”余武走近我身边，“你是准备离开了吗？”\r

“你怎么知道？”我问。\r

余武笑笑，却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说，“那你早点收拾东西吧，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r

我望着他那张黝黑而又稚嫩的脸，还有几分舍不得。\r

“你会换营生吗？”我试探地问。\r

余武摇摇头，“这辈子，我就一直理发吧。”他摊起双手，“反正我和你学到了这么多。”\r

可就是他的这个动作，让我顿时愣在了原地。\r

因为我看的一清二楚，余武的手心，平平整整，根本没有掌纹。\r

我一把拽过他的腕子，盯在了上面。\r

余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r

我拉着余武，让他坐在椅子上，而我则在他的对面。\r

“你能和我说说吗？”我问。\r

“师父，你既然都快走了，这便无所谓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r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就老实告诉我，之前是不是你救了我？”\r

余武犹豫了半晌，点了点头。\r

“为什么？”\r

“师父，也许你不相信，我这一辈子，都在逆来顺受中渡过。”余武的脸色忽然苍老起来，模样也越来越像我之前理发的老人。“直到那一天，你和刘子陵摊牌，要离开这里。让我觉得你不受束缚，也与众不同。这可能是生存的时代不同，观念也不一样。我出生的那些年，兵荒马乱，骨肉分离，绝望多于希望，而你，恰恰相反。你会秉持着希望，锲而不舍。”\r

余武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苍老成了耄耋老人。\r

我想着他叫我师父，不禁惭愧不已。\r

“念到了一，你本可以离开对吗？”\r

余武点点头。\r

接着，他又说道：“其实，在这理发店里，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刘子陵让你赚到的钱，不如你带给他的东西的亿万分之一。而我，正是因为有这份功德，才能补回你的寿命。”\r

余武的说法，让我变得更加愧疚。\r

“早些离开吧，你想知道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余武的身躯越发地透明起来，我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r

“怎么会这样？”我问。\r

余武闭上满是褶皱的眼睛，并没有回答我。\r

也就是眨眼之间，他就消散在空气中。\r

他应该就是鬼煞，但却从来没有加害过我。\r

我想起之前和他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心里悲伤不已。\r

我理发店里出来，我奔着咖啡店的位置走去。\r

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可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r

终于到了咖啡馆所在的位置。在我眼前，却依旧还是一堵墙。\r

“难道是有人在跟踪我？”我心里想。\r

回过头，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r

“这是，怎么回事？”

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都是圣人，也不知谁对谁错。\r

某个调皮的孩子，起了一个头，拔下了他的裤子，然后拿着泥巴往着他双腿之间塞。\r

又过了三年，他五岁。\r

村子里一些孩子彼此追逐打闹，他看在眼中，乐在嘴角。\r

犹豫了会儿，他跑进了人群中，欢脱地去和每个孩子，吱吱呀呀地聊天，喊叫。\r

一位四十多岁的朴实男人，站在产房之外，喜上眉梢。\r

产婆推门而出。\r

男人立即询问孩子的性别。\r

男人不知道婴儿长大之后，能做什么，又如何去活？\r

他无法像其他父亲一样，设想着自己孩子的各位未来，只要平安，就足够了。\r

流言总带着偏见。\r

大家都说这婴儿是煞星转世，劝男人动手杀了他。\r

产婆的脸上挂着一丝惊恐，她慌乱地说道：“这儿，得你自己看。”\r

男人不明白产婆话中的含义，当他抱上孩子的时候，才发现，他既是男人，她也既是女人。\r

穿着着古人衣服的男女老少在田间耕种忙碌。\r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初晨的寂静。\r

已经算得上中年得子的男人对苍天嘶吼了一声，他彻底绝望了。\r

苍天平静如常，没给他任何回应。\r

而更糟糕的事，这件事不知道经过谁的嘴，传到了四里八乡。\r

梦里面，我似乎如苍穹一般，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r

在一个贫瘠的村庄。\r

时间应该是古代。\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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