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之顽情

他确实也希望黎小雪在感情上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归宿，真正又看到这样的，可以说是名至实归的感情出现在黎小雪的面前，实在，又有些受不了。

他希望把不可一世的钟友诚拉开，救场的是他，倒不是想因此得来黎小雪的一些感激，他想的，只是他确实就应该为黎小雪做这些而已。

他为自己的所爱，宁可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知道这是韩母的声音，他也大概地知道韩母为什么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在韩母的身体里已经憋了好久。

“真真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现世现报。老天爷总算是开了眼，这样的人家有今天，罪有应得！”韩母笑过之后，还感慨地说。

韩海涛只怕韩母这样的话再传到其他人，特别黎小雪的耳朵里，钟友诚一波未平，自己母亲一波又起，赶忙回过了身来，痛苦地叫了一声：“妈！”

韩母冷冷地看了韩海涛一眼，倒转过了一些身，不痛快地问：“我就说，一大清早地，就跑了出来干什么，原来，为这。既然，也都来了，干什么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过去呢？就是冲着曾经的情分，帮一帮忙，也好嘛。免得让人以为我们倒小肚鸡肠了。”

韩海涛叫韩母说得又是一下下心痛，上前就拉了韩母：“妈，咱们走。”

“干什么？”韩母把韩海涛的手用力地甩开，“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难道又没有听见吗？来都来了，多少，也应该表示一下！”

韩海涛苦苦哀求：“妈！您就别再添什么乱子了！”

“我添乱子？”韩母更气得要死，“你也看见了，是我在添什么乱子吗？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有和人家怎么样呢，自从交往了那小丫头片子，你自己说一说，你眼睛里还有你这个妈吗？妈可是诚心诚意地想你好，你倒说什么？添你的乱了？”

“妈，妈！好了好了，我错了。您这就跟我回去！”韩海涛又伸手拉扯起韩母的胳膊。

韩母做梦也想不到韩海涛倒会向自己认起错来：“你当真知道自己不对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走！”韩海涛只是催促。

“等等！”韩母不失时机地，又叫了一声停，“我让你彻底地从她的生活里走出来，你可答应？”

已然到了这般地步的韩海涛，哪里又走得进黎小雪的生活，连声地答应了几个“好”，还拉着韩母，只求早一点儿离开。

韩母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轻声又一乐：“答应妈，答应得竟然又这么痛快，你心里面也已经有了别的女孩儿吧？”

“我慢慢再和您说！”韩海涛迫不及待，搂了韩母的肩膀，只愿和韩母肋下生翅，立时就逃之夭夭。

……

办理完了黎母的葬礼，唐艾佳和曹莹莹两个人并排坐在了曹莹莹停在路边的车里之后，唐艾佳一直憋在肚子里的气儿，显然还没有发出来。

曹莹莹知道唐艾佳有话要问自己，可唐艾佳不开口，实在，也不好来问。

唐艾佳也感觉得到曹莹莹此刻的心境，料着曹莹莹就黎小雪近来的情况，对自己一定也隐瞒了许多，忍不住地，几回要问，烦烦乱乱，一时间，倒又不知道从何来问起。

“回家吗？”曹莹莹到底先问了一嘴，随后，给了油门。

“等一会儿！”唐艾佳有些不耐烦似的说，“我还有话想问你。”

曹莹莹熄了火：“有什么话，你我又不是外人，直说好了。”

唐艾佳只朝前方看着，好像，前方更有她想要的答案：“姓钟的是不是还和小雪没断了来往？”

“不错。”曹莹莹竟带出一些无所谓的态度，回答得干净利落。

唐艾佳对这样的回答已经丝毫不觉得意外了：“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

曹莹莹点头承认：“我一直都知道。”

唐艾佳的声音还是抬高了：“你既然一直都知道，可告诉过我，告诉过伯母？”

“我告诉你，告诉伯母，又怎么样？”曹莹莹也嚷着，同时表现出了一些的无可奈何，“当初，你和伯母也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又怎么样了？他们还不是一样在一起了？”

唐艾佳攥起了两个拳头，捶胸顿足：“你这又说的什么话？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雪在他那里得来的会是什么，你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曹莹莹的两只手向两边用力地摊开，又做出对唐艾佳不可理喻的姿态，“我也不知道在小雪的事情上费了多少的心思。小雪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雪看着随和，主意比谁都正！认准了的事情，千万头牛也都拉不回来。你让我和伯母说，伯母身子本来就不好，又根本管不了小雪这事儿，可不是成心叫伯母白白地着急上火吗？”

“是！就算是！”唐艾佳继续地吵着，“就算伯母这一面你不好说，你告诉我一声，不行吗？”

“是小雪她不让我把事情和任何人说的啊！”曹莹莹痛苦地说，“我真的把这些告诉给你，就你那点火就着的火爆脾气，不要说也无计可施，再让小雪她因此和我记起了什么仇，就是我再和她说些什么，她也一点儿都听不进去了。真到了那一步，事情可不是更加地糟糕？她的这些事情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地加着小心。我都怕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适得其反。我早也知道，这一定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弄好了，大家都闹个相安无事，弄不好，处处遭人埋怨。结果怎么样？所有的不是，屎尿盆子一样，真的都扣在了我曹莹莹的身上！”

“嗨——”唐艾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问起李君浩，语气倒也缓和了不少，“把那个浑蛋弄走了的那一位，又是怎么回事儿？”

曹莹莹也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起来，这话可就长了。那个人叫李君浩，是一个摄影师，就像姓钟的说的，也是小雪的追求者。”

“摄影师？”唐艾佳对李君浩的一些好的印象，几乎又荡然无存，“一个画画的还没有整利索了，又出来一个照相的，真不知道小雪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照相的，又是怎么和小雪认识的？”

曹莹莹带着一些的为难一般，叙述着：“小雪从你那里回来，就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起了模特儿……”

唐艾佳只又听到了这里，脑子里就“嗡”地一片响：“什么？从我那里回来？小雪她原来全是在骗我？模特儿？又是模特儿！”

曹莹莹不耐烦起来：“你还让不让我把话说完？”

唐艾佳勉强地压了一下火气：“好，好，你说。”

曹莹莹表现得心烦意乱：“我说！我说！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我想说的，早已经都让你给叉得没影儿了！”

他的眼泪在眼睛里晃了晃，才流了出来，在凉丝丝的雪花和温和和的皮肤间，似乎，就结成了稀薄的冰棱儿，煞得脸涩涩地疼。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而又刺耳的轻轻的笑声，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爱是自私的，哪怕已经是爱不成的时候。

看着钟友诚一次次带给黎小雪的伤害，他忍受不了，而如果真的又看到钟友诚和黎小雪相爱有加，他一样也受不了。后者的受不了，虽然还并没有真实地品尝过，只想一想，应该，也比前者更甚。

而如今，黎小雪如此的一桩大事，竟然和他没有了一点儿的关系，他只能做贼一样，偷偷地在一旁观看，他的心上，实在又好像一只磨盘在不住地碾压。

李君浩也看着钟友诚，一眼照顾不到，都担心这个魔鬼会从面前消失。

四只眼睛，为了爱，于是敌意满满。

这样，直听得那一边有人喊着上车了，李君浩还担心钟友诚自己会挣开，或给不知情的人放了，再跑去闹黎小雪，就和唐艾佳说：“你先过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他。”

他为自己的所爱，尤其又看不得其他人以爱的名誉的任何的付出。

其他人的爱的付出，只是对他爱的权力的剥夺。

他甚至又希望，众人也都制服不了撒泼的钟友诚，还要自己出手，还要自己来解围。

是的，一直以来，他韩海涛都觉得自己才是黎小雪真正的护佑，尽管，他也自知带给黎小雪的，更多是伤害。

唐艾佳知道李君浩的意思，点了一下头，也才把李君浩认真地看了一眼，见李君浩仪表不凡，心底里为黎小雪称了一番意，嘴上说：“这样也好。就辛苦你一些了。”

……

“后悔的是你！假如你还有一丝悔悟或者廉耻的心！”李君浩说着，又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塞住了钟友诚的嘴。

钟友诚“呜呜”地叫了几声，慢慢消停了下来，一双眼睛还愤愤地瞪着，只要吃人一样。

只穿戴得剩了一双眼睛的韩海涛，其实也站在不远的一个角落里，把黎母葬礼的这一段不愉快的”前奏”完全地看在了眼里。

看到钟友诚的出现，韩海涛已经恨得牙根儿直痒，及至钟友诚闹起来，不合时宜，不知羞耻地向众人表明着身份，忍不住，就要跑过去，倒见李君浩冲到了自己的前面，心里头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再看着李君浩和唐艾佳到底联手把钟友诚拉扯出现场，解气并且安心的同时，就有了一些对李君浩的嫉妒和恨。

钟友诚一路给李君浩和唐艾佳连拖带拽，直有三四百米，叫骂声还是不绝于口。

一颗老槐之下，李君浩摘下自己的围脖，跟着唐艾佳，生生把钟友诚绑在了树上。

钟友诚又踢踹得没有了半分的力气，嘴里面还不服着：“丧尽了天良的一群乌龟王八蛋，我一定会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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