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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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在床边的母亲,在经历了失望、希望和再度失望之后,终于崩溃,顾不上什么讹钱不讹钱的念头,匍匐在地,失声痛哭。

这孩子毕竟也是她亲生的,遭了这么一场罪,说到头,也是她的过错。

想到这里,那母亲就又开始扯着嗓子哭嚎,为了发泄心中的悲伤,她的哭声听起来极为凄厉:“孩子啊!是我的错呀!干什么把你锁在家里头……”

沉默变成沉重,凝固在急诊科室中,秦羽耳边只有这名母亲痛苦的哭声,他的眼睛里,也只有这个母亲不断的滴落在地的泪水。

“你们快看——”

忽然,不知道是谁,大喊出声,那声音中还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秦羽猛地抬起眼——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是和秦羽一样,猛然地抬起眼,看向那张推床。

这几乎是令人喜极而泣的画面了,甚至那个最开始劝说秦羽来帮助孩子的小护士殷,真的已经捂住嘴开始抽泣。

推床上,原本仿佛已经没有生气的孩子,青白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那层青色,即使是惨白,也令人在看到的瞬间,能够心中踏实:这孩子还活着。

而孩子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连着心电图检测仪的手指,正在颤巍巍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

又反应了!

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而言,几乎就是医学奇迹,他们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羽,原本几个年轻医生脸上的不屑也都顿时消散,成了一种极度诧异和五体投地的表情。

“卧槽,这个哥们儿也太牛了吧!”

“绝了绝了!”

“你看到没,刚刚那是怎么下的手的?”

一时间,众说纷纷,留恋徐主任严肃的面孔上,都露出忍不住露出轻松地神色,徐主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了秦羽的脸上,又一次认真而严肃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秦羽的心中猛然一松,原本紧紧抿着,十分紧直的唇线豁然一松,就是这样一点零星的变化, 在秦羽的脸上,就瞬间让秦羽给人的直接感觉产生了分明的变化。

就像是春风化雨,将秦羽原本眼睛中冰冷的那一部分解冻了,让他看起来终于有了少年人的明快,而不再是深沉的,不可捉摸。

“好了,这孩子可算了救回来了。”陆尚铭也不由自主的宽松了一口气,他脸上又升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看着秦羽的眼神都亲近慈祥了许多。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是心中脸上俱是一松,直对秦羽竖起大拇指头。

陆尚铭凑过来,手掌拍在秦羽肩上,说道:“好样的,那鬼老头子养的你这小鬼头,有点本事。”

一瞬间,秦羽哭笑不得,这是夸他啊?

原本嚎哭不止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有点反应了,连滚带爬的扑到床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孩子的小脸儿,连连唤道那孩子的小名儿。

半天,才半信半疑的抬起头,看着秦羽问道:“我娃娃真给治好了?你们不会哄俺吧!”

这次,就连秦羽脸上都不好看了,这种人……真是,怎么都不对!

“你窒息那么久试试能不能一下起来,就生龙活虎的?”

秦羽面色不善的说道:“这次是孩子幸运,我能救的回来,你这个当妈的,粗心大意,孩子被丝绵卡住气管,也不知道先往孩子嘴里掏一掏!”

秦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那个母亲尴尬的站在那里,以及一众急诊科室医生护士的敬佩目光。

他对病中的痛苦哀吟与备受折磨的神情太过熟悉,也就渐渐麻木,但是像今天这样,一个决定或者下手一针,直接判断人的生死,秦羽从未经历过。

饶是他少年老成,心性镇静,也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徐主任以及陆尚铭的表情又恢复到了正常,他们见过了太多这样不得不接受死亡的情况,那颗原本热血的心,也在人情冷暖之间,硬了。

秦羽面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悲凉的情绪,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这双手,是真的能够取决一个人,是活下去还是死亡。

从前在山上,老头子遇到的疑难杂症几乎都是多年恶疾,是要不了人命,只会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的折磨着病人。

但是他手上却仍旧稳稳下探,长针没入孩子发顶之中,就连平时见惯了鲜血淋漓场面的护士,都不由得闭起了眼睛,不敢盯着去看。

为了起到刺激作用,秦羽甚至还捏着针尾,两指腹夹着那细细的银针,在百会穴中来回搓动。

这感觉……说不出的令人心中发毛,几个护士明明平时都给人扎针扎习惯了,现在看着秦羽拿着这么长的一根针,忍不住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急诊科室从没有这样静谧过,而这这种安静的衬托之下,这个女人的哭喊,就更显得撕心裂肺。

医院,是一个从来不会缺少眼泪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等待奇迹产生,心急如焚的感受着

秦羽的心一点点沉寂下去……

银针缓慢的往下,针灸治疗中,是不敢急的,太过着急反而适得其反。

直到银针在外部只露出七八公分长的时候,秦羽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缓慢的收回手,往后退开一步,双眼紧紧的盯着孩子青白的脸孔。

秦羽脸上看似还是那样镇静无比,但是心中却不禁还是有些忐忑,他下针的穴道名叫百会穴,是一个极为凶险的穴位,就连资历丰富的老中医一般都不敢轻易去碰。

‘这孩子年纪太小,天门都还没有封闭,这样一针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秦羽在心中默默想道。

陆尚铭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他是亲眼看着秦羽如何施针,说实话,这手法,确实是尽得他师父真传。

陆尚铭微微叹息一声,目光先是落在秦羽脸上,又慢慢转向推床上的孩子,心中想道:‘要是这样都没用,这孩子也就彻底没救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期待着能够有奇迹产生,就连刚刚已经心生邪念的那位母亲,也忍不住扒在推床上,希望孩子能有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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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秦羽那根针扎下去,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不自觉的轻缓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来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

就连徐主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之间,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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